她起身步步如莲,走到刘嬷嬷面前,扶住她肩膀。

「是我失态了。」她笑了声,「只是一个奴才而已,被她找到又如何?我堂堂国公夫人,岂会怕了她?嬷嬷从小照顾我长大,我不信任谁,都不会怀疑嬷嬷。」

刘嬷嬷颤颤巍巍站起,一颗心被人攥着,脸色肉眼可见地泛白,仿佛血气一瞬间被人抽走。

她看着凌丽华,眼含热泪:「都是老奴的不是啊,是我连累郡主。」

凌丽华拍拍嬷嬷的手:「事已至此,悔之无益,该想想如何应对才是。」

刘嬷嬷接过郡主递来的帕子,捂着额头伤口,思索道:「郡主说的是,是老奴心乱了。」

她想到什么:「听闻那小贱人中了月如霜?」

凌丽华道:「是。」

「燕王府竟能解得了,奇也怪哉。」刘嬷嬷在永昌侯府见识自然不少,月如霜当然知晓。

「只是,这月如霜随着大长公主逝去便消失了踪迹,如今怎的会出现在那小贱人身上?奴才怎么都想不通。」

她心里有个怀疑,但是不敢也不相信——她家郡主事无不可,重要之事都吩咐她去做。郡主虽做过大长公主一段时间伴读,却也是不可能有月如霜的。

凌丽华摆弄着厅里一盆绿牡丹,闻言,眼睑垂下,道:「是啊,多奇怪。」

刘嬷嬷道:「更奇怪的是,燕王府竟能解此毒。要知道燕王世子当年尚且只能听天由命,多少名医束手无策,那小贱人竟能活着回来,若是毒死倒省了心了。」

凌丽华手里一不留神,「咔擦」一声,开得娇艷的牡丹被折断了。

刘嬷嬷眼里闪过痛惜。

凌丽华冷笑了声,毫不留情扔掉断枝:「人若是太过安逸,便如这娇嫩的花儿一样,说断就断,说死就死了。」

「是啊,国公府一路走来,都是郡主陪在国公爷身边,一起经历风风雨雨、严寒酷暑,哪里是这脆弱的花枝可堪比拟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刘嬷嬷没有丝毫诚意地嘆息。

「郡主,云芷便跟她那娘一个样,一样讨人嫌。即使拿到人又能怎样,容映之死,自作孽,不可活,与他人何干?」

凌丽华嘴角勾起:「是了。」

当今皇帝寿辰在七月初七这天。

正逢整岁,是以,朝廷从年初就开始筹备,力求奢华铺张,以讨皇帝欢心。

今上喜奢靡,好热闹。

凡京城六品以上官员,皆需携家眷于七月初七这日进宫贺寿。

寿礼便是此次盛事的重头戏。

以往每年皆有官员因皇帝一句「赏」,在少奋斗三十年。

是以此次各家可谓卯足了劲准备寿礼。

一大早,宋颂跟随国公府马车入宫。

这位昏君虽然不理朝政,潜心仙道,又性好奢靡,铺张浪费,大肆兴建佛庙道观,横征暴敛,令百姓苦不堪言,但他有一样,超越前朝所有帝王。

那就是——后宫无人。

传言皇帝潜龙之时并不荒唐。

不然也不会让永昌侯府与荣国公府两大家族鼎力支持,扶上帝位。

一切变化俱都发生在太子生母,媛仪皇后暴毙以后。

皇帝一夜间性情大变。

除了太子,六亲不认。

一时间血流成河。

简直人人自危。

这媛仪皇后究竟何许人也,宋颂翻遍了原着也没有找到隻言片语,整个大顺,都没有人知道皇后身份,亦无人见过其面目。实在有些奇怪。

只能推断出她并非官家女子出身,并非明媒正娶,并没有上皇家金蝶。

她所有的身份,都是皇帝登基以后封的。

有人猜测她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女。

其实是有道理的。

皇帝登基后只册封媛仪皇后一人,后宫独宠。

媛仪皇后生下太子不久撒手人寰,皇帝从此封了后宫,不再踏进一步。

这后宫无人,前朝为了祖宗家法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直到太子渐渐长大,颇具慧根,大臣们才熄了劝皇帝纳妃的念头。

后宫既然无人,女眷们却不能同大臣一起,礼部便提请宗人府,酌由一名宫廷女官担任接待女眷的要务。

宋颂进宫后,便跟着内侍领路,先去女官处。

皇宫地图她上次拿到手后,已经仔细研究过。

女眷们从含光门进,一路经安福门,掖庭宫,直到禁苑。

皇室人丁凋零,太后太妃王妃一应皆无,品级最高者便成了永昌侯府老夫人。

其下便是各府老太君,只是她们品级尚不及凌丽华。

一应女眷围着二人寒暄。

这样的场所,历来便是凌丽华和云如玥受众人追捧的时候。

宋颂不动声色地隐藏在人群后,交代门口内侍一声,悄悄遁了。

大臣及男眷由朱雀门,经承天门,至含光殿拜见皇帝,说些讨喜的话,多是祝皇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

待到皇帝不耐烦了,将这群人打发到太极宫候着,自去休息,快近暮时,才到开宴时候。

到时候女眷会由女官带领,与男眷在太极殿汇合。女眷自会由屏风遮挡席位。

宋颂在脑子里勾勒着所有路线,计算每段距离所需时间,不知不觉绕到兴安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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