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嗓音温柔引人沉溺,时晨把憋了很久的心事全部倾倒,「她想让我去考编,我也没说不考啊,我这专业怎么了,我们一组都是女生呢。」
她仰头看着方落西,眼框泛红,眼神还有一丝迷茫,「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我的选择是错的。」
时晨想到了当时出去考察,车子抛锚,小组被困在荒野上,还是面前这个男人从黑夜划出了一道光。
方落西抬手指尖轻碰了她的眼尾,指腹带着温凉,声音平缓,「当初怎么想到学这个的?」
时晨思绪翻飞,回想当时做决定的自己,「就正好看到了,崇浦大学也招生,就报名了。」
方落西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原因,低头笑了笑。
「我当时不想学理工科,想着这个专业也还不错,就报名了。」时晨开口,「后来也还挺喜欢,既然学了就要学好不是吗。」
「你说的对。」方落西点头赞同,「是你自己的人生,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时晨反问他,「那你呢,学这个也是自己喜欢的吗?」
「是。」方落西没犹豫,「最开始想学计算机,后来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自己选了这个。」
现在时晨多少了解一点他和他爸妈关係有点奇怪,也没再多问。所幸,她心情平復的差不多,就此止住,带着他继续看一看临桐的大街小巷。
叮——
时晨对手机声真是太敏感了,一听见止不住浑身一抖,打开后看到是江雪才鬆了一口气。
江雪传过来一条语音,时晨点开,她大咧咧的声音直接迴荡在空气中。
【江雪】:亲爱的,我之前发给你的录音文件你还有吗?
时晨没听懂,正要再问一句,底下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发过来。
【江雪】:我新换手机,找不到了,你看你还有吗?
【江雪】:能做手机铃声的,搞怪的,各种类型都有的。
【江雪】:我只要那个低哑性感金属嗓的。
时晨正专心低着头回復消息,没注意到一侧的方落西眼神变了个样,移到他身上。
江雪这么一说,时晨勉强能勾起那么一点印象来,她回了一句。
【时晨】:我找找看,可能也找不到了。
时晨中间也换过一次手机,虽然把东西都移过来了,但也不知道存在那里。
把手机软体翻了个边,时晨才从云盘里找到给她发过去。
【时晨】: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连结。
江雪半天没回復,时晨也就没管拉着方落西接着走。
等江雪再回过一条消息,时晨也没管就直接点开了。
【江雪】:你有这好资源不给我,偷偷私藏啊。
她说得格外打趣,还夹杂着奇怪的腔调,要不是时晨知道自己发的是什么,肯定会多想,但她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眼方落西。
方落西没说话,眼神似笑非笑,见她看过来还微微挑了下眉毛。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时晨觉得自己要解释一下,嘴还没张开,下一条语音就有传过来了。
【江雪】:啊啊啊,为什么以前不给我,我喜欢这个。
【江雪】:宝贝儿,想你哦。
前一条是江雪在抽风,后一条应该是她说得低哑金属性感嗓,这语句被男人说得极其暧昧,咬字含糊不清,像极了情人之间的撒娇。
时晨脸颊迅速染上绯红,比当时乘大巴去基地路上还要社死。她准备装起手机跟方落西解释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下一秒语音。
【江雪】:宝贝,来信息啦。
【江雪】:这个我也爱,哈哈哈哈。
毁灭吧。
谁都别来救她。
就让她原地消失吧。
时晨想,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大发慈悲翻遍手机找文件,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在她的怂恿后下载这个文件。
可惜,没如果。
方落西发现自刚才听了那两条不知道哪个男人的语音后,时晨格外沉默一句话也没说,一股脑的往前走。
突然,时晨停下来,转身气势汹汹的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抬头,「我要解释一下。」
时晨言简意赅地解释一下,最后说:「我早就忘记这些了,也没用过,不对,用过一次。」
方落西:「哪个?」
时晨看着他一时没答,她想他应该是不会注意到了。
「大一实习的时候,在基地车上突然响了,我就删掉了。」
方落西脑子好像有点模糊印象,只是抓不到实际的,飘忽不定。
时晨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不记得了,不想让他记得,可又想都有一点共同回忆。
方落西没多纠结,看着面前蔫儿了人问:「喜欢这种?」
时晨如临大敌,「不喜欢。」
方落西一乐,「不喜欢为什么要用?」
「当时喜欢,现在不喜欢,审美变了。」
其实,好像也没变。当时喜欢他,现在还是喜欢他。
「我也不是不讲理。」方落西慢条斯理地说着,时晨抬头看他。
「你想用也行。」方落西把话说完,「就,你男朋友也是个普通人,做不到这么大方,要不换我说,你觉得呢。」
方落西的声音更加清冷,不过分低哑。时晨确实更喜欢他的声音,和少年时一样,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