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照仪确认被震惊到了,一时间都懵懵的,最后说:「却非……哈!」不知道说什么了。
焦十安难得能看到她这副表情,哈哈大笑,又和她说着狄却非的事情,正主就一路撒欢的跑了进来。
「照仪照仪!」
游照仪将她接了个满怀,狄却非兴奋的说:「我还以为十安骗我呢?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游照仪道:「十安说你要和郭泊灵成亲了,真的假的?」
狄却非这回不见上次与她说郑集安之事的羞赧,反而高兴地说:「真的呀,你如今回来了,可以参加我的婚礼啦!」
游照仪也忍俊不禁,说:「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又绕回去了。」
狄却非说:「诶呀,他……他很好,你肯定猜不到,他居然喜欢了我好多年!」
游照仪说:「……那我确然没猜到。」
三人说笑着并行回到桌旁,这边餐食已然布好,她们便先举杯喝了一杯。
狄却非说:「可嘆照仪你回来了,这些年我们连世子的面都没见着过。」
听她提起宣峋与,她挟菜的手顿了顿,问:「怎么了?」
狄却非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闻言道:「你走了之后没多久,他就去往皇寺为国祈福了,连今年过年都没回来,也就是上个月回府罢,但也是闭门不出的。」
见游照仪神色有些复杂,焦十安忙在桌下踢了踢狄却非的脚,谁料游照仪看了她一眼,说:「你踢错了。」
焦十安忙尴尬的笑起来,生硬地转移话题:「诶呀!你曾经驻京营的下属都生孩子了你知道吗?」
游照仪好笑,但还是接话道:「谁啊?」
焦十安便和她说是谁,硬是把刚刚那句话囫囵了过去。
三人喝到晚间,俱是醉醺醺的,狄却非倒是高兴,没什么烦心事,然而焦十安却扒着她倾吐,说自己不爱做生意,学算帐管家走生意真的好难。
游照仪抱着她,听她语气落寞地说:「我的手以前拿剑,现在只点钱。」
闻言,狄却非脸色也怅惘了起来,心疼地看向焦十安。
两人正准备好好安慰她,她却自顾自坐了起来,说:「但是,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宁康朝说得对。」
游照仪和狄却非愣了愣,慢慢地相视一笑,眼里俱有水光,后又继续坐在一起密话私语。
直到亥时中,三人才收拾完毕躺在床上,焦十安已经醉倒了,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狄却非和游照仪夜话了一会儿,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游照仪睁开眼睛,眸子里还是一片清明。
她认命地坐起来,给焦、狄二人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
她就看一眼……
看看他到底如何了,若是他过得不错,以后便不再回来打扰他。
……
外头已然宵禁,暗夜沉沉,游照仪从焦十安的院子里出来,小心地踩着屋顶和小巷走,不敢和巡逻队撞上。
京中的路线烂熟于心,只三两下,她便已经看见了熟悉的积石巷和广邑王府的门楣,在黑暗中兀自耸立。
她怕遇见广邑王府暗处的雪刃卫,于是格外小心,四处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绕到那个熟悉的院子边,纵身一跃,踩上了高大的墙头。
然而正待她要往下跳的时候,却呆在了原地。
院内依然是熟悉的景致,似乎一点都没改变,屋檐下几盏灯笼在随风摇曳,然而那屋门的石阶上,却有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
忽明忽暗的灯光映衬着那张惊世的容颜,这是游照仪最为熟悉的一张脸。
他……一点都没变。
宣峋与面无表情,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朦胧的灯火下,双眼凝滞般的望着院门的方向,单薄纤细的身影似乎要融入无边夜色之中。
游照仪心口一震,竟生出一丝害怕来,忙别开脸,准备退回墙下。
「你回来了。」
正当她有所动作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游照仪僵硬的转过身,宣峋与已经站起来了,目光直直地看向她,苍白的脸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他表情平和舒缓,眼里饱含爱意,似乎只是日常接她下值归家,而不是时隔一年的久别重逢。
宣峋与似乎怕吓到她一样,不敢往前走一步,连伸手的动作都格外小心,见她还在墙头,轻轻地说:「来,下来。」
他语气柔和,还带着一丝哄劝,游照仪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良久,见她还是不动,宣峋与才慢慢向前走了一步,轻声重复:「下来呀……」这回语气中多了一丝明显地颤抖和祈求,眸光也紧紧的锁着她,生怕错过她一点动作。
游照仪咬牙,看了他一眼,还是转身跃下了墙头。
墙后顿时响起宣峋与带着哭腔的凄楚喊声:「灼灼——别走!」
整个王府似乎都被这一声叫醒,一连串的脚步声和兵戈声涌出来,游照仪知道是暗处的人被惊动了,连忙运气抬步,几个起跃间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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