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屏看起来也像是常照顾,孩子并没有认生,咿咿呀呀地就过去了,宣峋与低头亲了亲孩子额发,才示意兰屏离开。
游照仪见他这副模样,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一时间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暗夜沉沉,宣峋与有些害怕,孩子一走,他就忙不迭地退到游照仪身边,说:「你要说什么?」
游照仪听他声音发颤,伸手把他揽到怀里。
宣峋与却抗拒的推了推,说:「说话就说话,挨这么近干什么?」
游照仪几乎想扶额,又放开了他。
哪知宣峋与又说:「说不抱就不抱了?你何时这么听我的话?」
游照仪:「……」
宣峋与正想继续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被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忙伸手去揽她的脖颈。
两年来再一次被她如此完整的抱进怀里,这种感觉几乎让宣峋与落泪,一时间所有的伪装俱都破功,只想没有骨头的黏进她怀中。
游照仪感觉到他的脑袋轻轻地靠在自己肩头,总算鬆了口气。
二人回到营地,贺尔雅等人正在安排值夜,游照仪便说:「你们休息吧,今日我值夜便好,顺便和我妹妹有些事情要说。」
贺尔雅看她抱着妹妹,便点了点头,那边公仪盏好奇地想说什么,被公仪盈一把捂住了嘴巴拖走了。
游照仪将他带到马车边,正打算将他放在车门口的横板上,宣峋与抱着她脖颈的手突然紧了紧。她顿时被他带得俯身,宣峋与才反应过来似的鬆了手,坐在横板上。
游照仪也坐在他身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你……孩子到底是谁的?」
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她还是再问了一次。
她没看见宣峋与在暗夜里得逞的笑,只听见他不以为意的声音:「我不是说了吗?遇着个像你的人,说爱慕我,喜欢我,我就用了,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
游照仪吐了两口气,声音也冷漠下来,说:「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应该在京中好好过你的日子。」
宣峋与背地里咬牙,强撑着说:「好歹我们也从小一起长大,我自然是想给你看看我的孩子的,你也不知何时回京,我便来找你了。」
游照仪木然道:「那你何时回去?」
宣峋与说:「我爱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回去,你现在可管不着我。」
游照仪沉默,气氛再一次凝滞下来。
篝火熄灭,一时间只有虫鸣之声,清脆的在阒寂的夜里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照仪感觉到肩头一沉,扭头看去,宣峋与已经靠着车壁睡着了,歪身靠在她肩上。
她看着黑夜里他模糊的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后面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就跟一场梦似的,两年未见,竟多出了个孩子,一岁不到——那应该在她那次回京之时就有了。
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一丝难受,这种难受不同于其他,还多了一种被烈火炙烤的感觉。
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让他找一个爱他的妻君,携手共度,相爱一生。
可如今他做到了,为何自己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高兴?
宣峋与……也喜欢那个人吗?
应该是喜欢的罢,如若不喜欢,照他的脾性不会允别人近身,他当年被杨凝章触碰,在她怀中哭的和天塌下来似的……他们床事之上……他那么美,也会被别人看见吗?
不要再想了。
游照仪遏制住自己的念头,烦闷的摇了摇头。
她没去揽宣峋与,只动也不动的让他靠着,抬头默然的看着月亮。
过了一会儿,暗夜中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公仪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昭姐姐。」
游照仪轻轻嗯了一声。
公仪盏走到她身边,说:「我有些睡不着,来陪陪你。」
游照仪轻声问:「怎么睡不着?」
公仪盏说:「许是白日里吃多了罢。」他席地而坐,也抬头看月亮,问:「小孩呢?」
游照仪随口道:「先送到城里去了。」
公仪盏说:「这真是你妹妹?」
游照仪嗯了一声,又听见他说:「怎么你妹妹连孩子都有了,你还孑然一身。」
游照仪无奈,正说:「我……」却被公仪盏的话打断:「你瞧我怎么样?」
游照仪顿了顿,不知为何有心心虚,说:「你还是个孩子。」
公仪盏:「我都是十八了,不小了!」
游照仪:「我比你大了快十岁。」
公仪盏:「那又如何?昭姐姐,我觉得你跟个英雄似的,我特别喜欢你。」
游照仪知道他不是真的喜欢,只是日日听她说那些征战沙场的故事,有些崇拜而已,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拒绝他,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突然一歪,整个身子往她怀中倒去。
游照仪下意识地伸手把他接住,牢牢地扣在怀里,心想:睡着了还不老实。
又公仪盏道:「我无此心,这事你也不要再说了,回去罢。」
第65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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