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照仪说:「我当然也是,」言罢又帮他拿过衣服,问:「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一大早又开始胡思乱想?」
听到她的话,宣峋与微微心安了一些,乖顺地顺着她的动作穿好衣服。
今日是小朝会,只上了半天,下午夫妻二人又分开处理其他的政事,游照仪去往了兵部,宣峋与则留在宣室殿与几个大臣商量盐税的事情。
好在事情不多,未到黄昏,宣室殿便事毕了,婉拒了宣芷与留他用饭的邀请,他又匆匆去往了兵部。
游照仪本来事情完得比宣峋与还要早,正郭泊灵商量完军械之事后本要走了,然兵部却有一个叫江凝的年轻后生,年仅二十,曾在崇月之战中随游照仪支援李鸾徽,对她颇为崇拜,今年刚立功调任归京,知道上司是游照仪,拉着她没完没了的叙旧。
据他所说,当时他被一崇月士兵挑下了马,正无力反抗之际,是游照仪策马而来,一刀结果了对方,可能游照仪自己不记得了,但是对他来说是救命之恩,不能忘怀。
游照仪道:「此恩此情,你记在心里便好,我又不要你报答我什么。」
江凝却道:「这可是救命之恩,若是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必然是粉身难报的,不晓得您缺什么,要什么,或是要办什么事?若有用得上江某的地方儘管告知,江某无有不应啊!」
说得激动,他还拉住了游照仪的手晃动,脸上是一览无余的期待和真诚。
游照仪便笑道:「好,我若是又用得上你的地方,我一定和你说。」
江凝立刻点头,高兴地说:「好好!那大人今日是否得空,不知我能否请大人吃个饭。」
游照仪道:「饭就不吃了,殿下还在家中等我,若是回晚了怕是要挨骂。」
说着,她还玩笑似的朝他挤了个眼色,江凝立刻善意地笑起来,说:「那好罢,那大人您早点回家,下次若得空一定要给我个机会啊!」
游照仪答应下来,江凝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直到对方背影消失,游照仪才低头笑了一声,抬步望宣室殿走去。
然而刚走到宣室殿的宫道上,就听宫人说世子早就走了,她颇为诧异,又匆匆告辞,往宫外而去。
宫外广邑王府的马车还在,宣峋与却仍旧不见踪影。
她走上前去,问驾车的侍从:「世子出来了吗?」
那侍从闻言,有些为难得说:「约两刻钟之前出来的,说先回了,让我接上您再回。」
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却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坐上马车道:「那先回府吧。」
侍从应是,抬手策马往积石巷而去。
……
等到马车入了府,游照仪已经大约反应过来他怎么了,进了院子一看,对方正抱着宣恆之坐在院中的秋韆上看书,见她进来,神色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见他这副样子,心中的那点不确定也被抹去,她心下暗嘆,走上前去。
然而这边宣恆之见到娘亲回来,立刻扔掉了书朝她奔去,兴奋道:「娘!早上那套剑法还没教完呢!快点再教我!」
宣恆之今年已经六岁了,性子不像夫妻二人任何一人,格外开朗活泼,且对习武也颇感兴趣,天天追着游照仪教他。
游照仪一把抱起飞奔而来的儿子,说:「今早学得那些你都记住了?」
宣恆之肯定地点头:「记住了!」
游照仪笑说:「这么厉害呢?那我等一下考考你。」
宣恆之得意道:「随便考罢!我都会啦!」
游照仪说:「我先和爹爹说些事,你自己跟着兰姑姑温习一会儿,等会儿若是考校通过了,我再教你后边的。」
闻言,宣恆之立刻欢呼一声,高兴的点头答应,朝远处的兰屏跑了过去。
这边宣峋与见她朝自己走来,躲避似的别过了头,却直接被对方拉住手腕,道:「回房罢。」
他有些不情愿,想起刚刚她与那个年轻人言笑晏晏,心中就骤然涌起委屈……明明早上还说喜欢他爱他,翻过脸去,就什么都忘了么。
他跟个小猫似的,一隻手被她抓着,另一隻手还抓着秋韆跟她角力,眼神里满是幽怨,好似她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游照仪只好鬆开了他。
谁料这一松,直接把宣峋与激出了眼泪,站起来看着她,骂道:「你混蛋!」
她心里颇觉得他可爱,面上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问:「我又怎么了?」
宣峋与咬唇,眼泪兜不住得滑下来,带着哭腔骂:「骗子!」
骗子!明明说喜欢他,爱他,离不开他,现在连哄都不哄,对他都不耐烦了,果然她就是喜欢自己的脸和身体,看他老了,就去喜欢别的年轻人。
……如果可以,他也想自己永远漂亮年轻啊。
可是……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游照仪克制住自己给他擦泪的衝动,照旧淡淡地问:「我又骗你什么了?」
宣峋与用衣袖用力拂过自己的脸,擦掉眼泪,说:「你就是骗我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都是骗我的……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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