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镇国公夫人气怒攻心,一口血喷出来。晕过去了。
素谨也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田遥魂飞天外,急忙用力掐国公夫人的人中穴,见不能醒转,就想抱起她去找大夫,谁知她又醒过来了。
她双眼可怕地盯着田遥,颤声道:「你……认不认我这个亲娘?」
田遥忙点头道:「娘放心……」
「那就答应娘……娶素谨!」镇国公夫人怒道,「她是我帮你选的媳妇。你父亲……帮你选了张家二姑娘,你无法……推拒,那就两个都娶!娘退让一步。让素谨做妾,这还不行吗?你要让我……死不瞑目?还是你听从你父亲的话,不认我这亲娘?那娘就死心了。就当没生过你!」
田遥脑子一片混乱,只觉陷入巨大的漩涡,分不清方向。
为什么他的生活会弄成这样?
最简单、最平常的爹娘生养,在他这里成了奢侈,成了一团乱麻。
看着眼神涣散的国公夫人。他跪下道:「娘别生气,儿子答应就是了。」
国公夫人听了这话,终于笑了起来,很开心的笑。
她拉着素谨的手,放入田遥手中,嘱咐道:「遥儿……要好好待她。记住。她是……娘帮你找的媳妇。素谨,你要……对张二姑娘……恭敬些,别给……你表哥……惹气……」
素谨哭道:「姨母放心!姨母!」
原来国公夫人支持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素谨吓呆了,尖叫道:「明心——」
明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马三还没回来。」
田遥大喝道:「他去了多久?」
明心结巴道:「有……半……个多时辰……了。」
田遥不敢相信地质问:「半个时辰?你们为什么不早些叫我?」
明心愣住,答不上来。
素谨哭道:「明心到处找你,找不到……」
明心慌忙道:「对对对!我在花园里找了几圈。从你跟前过了几趟,也没发现你坐在树丛里。」
田遥大怒道:「你是死人?你不知道喊?」
骂了两声。又觉得这时候骂她无济于事。他转向国公夫人,觉得情况很不好。于是很坚决地俯身,想要抱她去永安堂,一边吩咐套车。
素谨无措道:「这时候再去,也晚了。倘或跟马三错过了呢,不是更耽误事?
田遥觉得她说得有理,不禁急红了眼,一时进退两难,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明心飞奔出去道:「我再去瞧瞧马三。」
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马三才拖着大夫赶来了。
素谨责备地问:「怎么才来?」
马三喘气道:「永安堂……没人,去……去家里……叫的。」
素谨微微失神。
田遥用力揪住大夫胸前衣襟,狂喊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
大夫被他勒得直翻眼,猛力咳嗽起来。
素谨急忙道:「表哥快鬆手,让大夫帮姨母诊治。」
明心也使劲掰田遥的手,急得跳脚道:「少爷快放手啊,再晚就没救了!」
田遥这才惊醒,急忙鬆手让大夫帮国公夫人诊治。
大夫站稳后,用手摸着脖子不住喘息,一边气呼呼地瞪着田遥。
素谨急道:「请大夫赶快瞧瞧我姨母。」
大夫怒道:「瞧什么?我自己都快被勒死了,头还晕呢!」
说完,一屁股坐到炕前椅子上歇息。
真是气死人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田遥见国公夫人面如金纸,冲他嘶声喊道:「你快替她诊治!」
大夫也发现病人危急,顾不得生气,忙上前检查诊脉。发现情况不好,赶紧施针催吐,又开了药方,令马三去抓药。
然而,白白忙乱了一通,国公夫人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田遥如同被轰去了魂魄,呆呆地站着,哭不出一声来。
素谨也呆怔住,不敢相信地低声道:「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心看着死去的国公夫人,那脸上停留的一抹笑十分诡异。
她觉得恐惧极了,不断后退,一直退到房门口,手扶着门框,哆嗦道:「不怪我!不能怪我!我……我……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
她忽然大叫一声。朝外跑去。
这一声叫终于惊醒了素谨,她听见东厢房有声音传来,是跟国公夫人的心腹婆子和媳妇来了。
巨大的恐惧压过悲伤,她强忍着阵阵晕眩,慌张地推田遥道:「表哥……快走!等国公府的人来了,这事你脱不了干係。」
田遥惨笑道:「本就有干係,要如何脱身?」
素谨牙关打颤,只是推他道:「你快走!」
然根本推不动。
田遥双膝一软,跪倒在床前。
不能认亲娘,死了也不能替她守丧守灵吗?
等镇国公夫人贴身的嬷嬷和丫头赶来。看见晚饭时还欢蹦乱跳的夫人变成一具尸体,全都惨叫起来。
不是伤心,是恐惧!
极度恐惧!
她们要如何跟镇国公交代?
要如何解释。国公夫人深夜外出,还死在松树胡同?
老嬷嬷疯狂揪住田遥,厉声质问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田遥惨笑,他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