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溪一怔,这丫鬟竟是不怕疼么,她如此这般不声不响,若是我执意继续用刑,倒像是屈打成招,毕竟是龙寝里的奴才,看在帝君的面子上也不好大肆打骂,她说道:「桂嬷嬷,先不要动她。」
桂嬷嬷便停下手来。
柳玉溪轻声哄洛长安道:「你放心,我决计是一个心肠慈悲之人。纵然是你偷的,本嫔也念你主动招供,对你轻罚,原先偷盗达到一定金额,按照宫规是要砍去双手的,本嫔会向上面求情,只砍两隻手指就是了。」
洛长安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静静的看着柳玉溪唱独角戏,「溪嫔娘娘,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的。」
柳玉溪厉声道:「洛长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此时,梅姑姑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说玉流宫丢了金簪,奴婢过来帮着找找。」
说着,梅姑姑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进门就见几个粗壮的婆子按着洛长安,折磨的已然狼狈不堪。
梅姑姑心里一沉,这要是教帝君看见了,她想不出来帝君会如何反应。
洛长安悬着的心落下一半,梅姑姑来了,这事就势必不可能教玉流宫私下去办。
柳玉溪见梅姑姑来了,便客气道:「梅姑姑,你来的正好,你是宫里本本分分做事了二十年的老人了,可别教一世英名栽在洛长安手里。她来屋里取东西,竟摸走了本嫔的金簪子。」
洛长安这才看向梅姑姑,梅姑姑朝她颔首示意,随即梅姑姑走到了柳玉溪的跟前,「溪嫔娘娘的金簪,居然是洛长安摸走了?哪里弄错了吧。」
「这屋里就她一个外人来过。只等梅姑姑你来了,我们和你打个招呼,然后就开始搜身呢。」溪嫔温和的笑道。
梅姑姑冷冷一笑,「即便搜身也不应玉流宫的人去搜。上有户部,下有宗人府,第三方搜身才教人信服。」
溪嫔切齿,「梅姑姑,你!」
便在此时,门外的下人说道:「帝君驾到。」
接着,便有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踏入玉流宫。
气氛瞬时间紧张起来。
众人一凛,纷纷起身行礼问安,「叩见帝君。」
来人正是帝千傲,他面含风雪,今日穿着练兵之服,腰间繫着玄色腰带,越发显得腰线紧窄身姿挺拔了。
他眉心里有几缕难以察觉的怒火,嘴角抿着薄凉的笑意,经过了洛长安,走到了柳玉溪的跟前。
他冰凉的衣摆,抚过她的肩膀,她微微一怔,也曾幻想若是他可以将她扶起为她主持公道,然而她抬起头来,在他眼底只看见冰冷的寒芒,竟是没有认出来被人如罪犯般压制着的她。
洛长安心中莫名一窒,自己不过是深夜里他的不为人知的工具。他定然不屑于在人前和她熟稔。她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她。
洛长安蹙紧了眉心,十分不愿让帝千傲看见她这样狼狈的样子,这样会让她显得越发的可悲。她将头低下,遮去了眼底那氤氲的雾气。
帝千傲在主位落座,柳玉溪则移至副座,她娇羞的说道:「不知帝君驾到,有失远迎,帝君赎罪。」
帝千傲声音温柔的对柳玉溪道:「不必多礼。你五日前约朕下棋,正巧今日兵营那边事情告一段落,有些时间,便特地赶来陪你。」
洛长安为他对柳玉溪这份温柔,而收紧了心臟,摒去自心底涌出的自嘲和不甘。
原来他是可以这样的温柔,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对一个女人表达他的思念和在乎。
明明,他和她每夜都那般亲密,眼下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调情,为什么他可以将伴寝奴才和妻妾区分的这么清楚,这滋味着实苦涩。
柳玉溪受宠若惊,「帝君竟放下军中要事赶来陪臣妾下棋!臣妾...何德何能,可以使帝君放下社稷大业呢。」
「朕的女人教人欺负,朕自是要放下一切赶来的。」
帝千傲的目光落在洛长安的眉宇,四目交接,从她眼底捕捉到了浓烈的控诉,很明显的,她更加厌恶他了。
柳玉溪委委屈屈的说道,「臣妾好可怜,如今连一个奴才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素日里与世无争,她偷别的我都可以忍,但她今天偷的是帝君送我的金簪。这是我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帝千傲目光扫过屋内情形,最后目光落在了按在洛长安身上的桂嬷嬷的手,便是这隻手把洛长安的髮丝扯乱,面颊揪红,他眉宇染上怒色,清冷的问道:「爱妃的金簪找到没有?」
「帝君有所不知,洛长安在龙寝当差,却不知爱惜身份,因她到底是帝君龙寝的奴才,臣妾正等着回了帝君后,搜她身呢。」
帝千傲慵懒道:「你的人去搜,未免被洛长安诟病你们陷害她。朕帮你出面,让朕的人去亲自搜。海胤,你去,给朕细细的搜过,」
「奴才遵旨。」海胤回答。
第61章 生而为帝,他学会的第一课就是藏起心事
溪嫔觉得特别有面子,帝君他当真是心思细腻,处处为她着想,不觉之间高傲的看着洛长安,就如同看着一隻垂死的蝼蚁,随即有意压制梅姑姑:「梅姑姑,你刚才说由户部、宗人府等第三方去搜身才可以。眼下,帝君亲自搜身,你可接受?」
梅姑姑躬身道:「奴婢自是接受。」
海胤随即便走了过去,对押在洛长安身上的几个婆子说道:「你们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