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门二路离正府大街很近,走路大概二盏茶就到了。
直接过去,就不够隆重。
迎亲队伍没有直接奔赴正府街五号。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自皇门二路出发,穿进法华寺街,绕过花市大道,又经旧刑部街、南横大道、锦什坊,最后又自东直门内小街绕回了正府街头。
二个时辰,迎亲队伍走过了三十里路,满城喜庆,终于在晌午巳时,于吉时里抵达了秋府。
秋府门庭若市,门处已有街坊亲友在围观,热闹极了。
秋颜原在屋内坐在梳妆镜前,忽然便闻那门外锣鼓喧天的唢吶声跃过院墙,掠过丁香花丛,直敲进她的耳中心里。
-后儿去娶你-
她耳边响起了沧淼那温柔的嗓音,她的心一下狂跳起来。
丫鬟彩儿原在府门处查看『敌情』,见新郎官带着豪礼好生气派来了,她提着裙摆一径儿跑入了小姐房中,「小姐,小姐,姑爷来了。你快藏起来。」
秋颜一怔,「啊?藏...藏起来?」
秋颜的小姐妹们手忙脚乱的,关卧房门的去关卧房门,上门闩得去上门闩,还有二三个拉住秋颜的手臂,「快,将绣鞋脱了,坐在床上去,你的脚直到进到王府那边门子里,都不能沾地了。」
秋颜有点懵,也紧张,手都抖了,她将绣鞋脱了坐在床上,小姐妹帮她将褥子掩住她笔直的双腿,而后拿着她的绣鞋,藏在了她的衣裙底下,搁在她两腿间,「将绣鞋藏在这里,好一番难为姑爷。看他哪里去找。找不着绣鞋,人他就带不走。咱们看他着急。」
秋颜脸发热,但是这些俗礼,却有着莫名的喜庆的仪式感,经历着不觉得,如果没有,又显得嫁得不庄重。
门边的小姐妹兴奋地说道:「来了,他进院了。姐妹们快过来。准备问姑爷问题。收红包了!」
沧淼来到秋颜的卧房门前,但见卧房门紧闭,他将耳朵靠在门上听了听,就听内里几个小女孩在议论着如何刁难他,她们声音里有着满满的胜算,他便笑了,心想,爷也是做了足够的功课来的,没那么容易就被问倒的。
沧淼抬手敲了敲门,询问道:「屋内...可有人吗?」
门处伴娘们都不说话,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已经入戏开始刁难,就等着新郎官问二回。
沧淼见没人回应,便自门缝往内塞了十数红包,又问:「屋内,可有人?」
秋颜见姐妹们都还不作声,于是耿直道:「有...有人。」
沧淼听见秋颜憨甜的嗓音,不由心中一动,好可爱,一问她就出声了,他便与秋颜说道:「好妹妹,过来开门。」
几名小姐妹眼刀射向秋颜,「别说话呀!教他听见你声音,便宜他了。」
秋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倒坐在那里不言语,也不去开门了,红着脸道:「她们不让我给你开门。」
「听这意思,妹妹心里是愿意来开门。」沧淼心中直痒,回头看了看帝君,表情颇为得意,意思大抵是媳妇儿是想与他开门的。
后面二人是过来人,都过了这种因为女孩一句话就激动半天的那种愣头青似的光景,倒是面无表情,沧淼于是显得寂寥。
当头一个小姐妹是闺蜜团头领,她姓花单名一个念字,花念说道:「外面是什么人啊?」
沧淼轻轻嗓子,颇有耐心道:「我是新郎官。」
屋内十数小姑娘都笑了。
秋颜也甜甜的笑着,眼睛却酸酸的,今天是我的花嫁之日,这感觉,酸酸甜甜,如蜂蜜柚子。
花念问他,「新郎官来做什么呢?」
「来接我的新娘子,过门。」沧淼认真的说着。
后面伴郎跟着起鬨,「撞门了啊,里面都是小姑娘,仔细教门砸了细皮嫩肉。速速让开。」
花念道:「里面是有护国公,不怕挨揍的,就撞门进来吧。」
可给伴郎给整安静了,这门还不真不敢撞,只说:「我们再想想。」
花念见外面气焰下去了,「要想进门接新娘,先回答咱们几个问题,通过考验了,自然与你们开门,不通过考验,人可接不走。」
沧淼与子芩对视一眼,倒也胸有成竹,他轻声道:「姑娘请问吧。」
「请听题。」花念轻轻一咳,「你岳母的生辰八字是?」
沧淼一怔,「谁的生辰八字?我岳母?」
「对。」花念自然而然道,「有什么问题吗?王爷?」
秋颜:「......」爷他好像很...很意外的样子。
子芩素来温和,这时急的脸红脖子粗,「不对啊!你应该问小姐的生辰八字啊!」
伴郎们也疯了,「胡来!头一回听说堵门问丈母娘生辰八字的!」
荣亲王和后面帝君对视一眼,俩人都相视一笑,就喜欢看沧淼吃闭门羹。
荣亲王趴在沧淼耳边说:「要不要求帝君下圣旨要求她们开门啊。」
沧淼摆摆手,他将衣领拉鬆了些,「不用。大喜的日子,提什么圣旨。」
说着,便对门内道:「不知道。」
然后子芩就往门内塞十数红包。
花念将红包收了分与姐妹们,然后又问第二题,「你岳丈的生辰八字是?」
沧淼:「......」
众伴郎:「有没有搞错!问完岳母生辰八字,问岳父生辰八字?欺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