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淼得知爱妻已然领兵出征时,将手里的事情搁下,坐在椅上静了半个时辰,于后夜将步子迈入了御书房。
帝君抬起头来,已然料到御弟会来,先出声询问道:「婚假里海景可好?」
沧淼微笑,「好。」
帝君将手中摺子搁下,「本不打算点她去。老康那边有些吃力。点旁人不如直接派个狠角色一步到位。另有白泽助她,你可宽心一二。」
沧淼颔首,「我来辞行。以前围着你媳妇儿转。以后,我要围着我媳妇转了。我父母留给你,由他们照顾长安,我家里,我医术最差。」
「准了。」帝君轻笑,「朕都给你备好马了,上好的绝影。你眼下追过去,她还没到漫水渡口。这回我真没在算计你。当然,你若去了战场,胜算就更大了。」
沧淼直笑,「为国效劳,乐意之至。」
「你们夫妇为国出力,朕不胜感激。」帝君将免死令牌递给他,「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世袭的。收下吧。」
「好。感谢信任。」沧淼也没有客气,将令收了,随即便与帝君辞行。
帝君在他出门前,将人唤住,他步至门畔,将沧淼拥了,「平安回来。」
「一定。」沧淼步出了御书房,深吸口气,竟如重获自由,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的生活。
他驱上绝影,便疾驰离去。
海胤却打马送他一路出了宫门,一路上不言。
「海胤,你作何一路送我百里。」
海胤看着他,红着眼睛道:「上回漠底就险些没了命。这回去,可万万小心了。不会武功,处处躲着些。有万全之计再动手。」
沧淼勒紧缰绳,将马停在路沿子上,「知道了。会注意安全的。」
海胤拿衣袖擦了擦眼睛,几度哽咽。
沧淼见他离别伤感,便将马靠近了他些,「抱抱你?」
海胤老脸一热,「那也不用了。影响不好。」
沧淼牵了牵唇,「我们会活着回来的。」
海胤终于缓缓说道:「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带二三个蟒崽子回来啊。」
沧淼一怔:「......搞得那么煽情,这才是重点吧?」
「对。」海胤颔首,「能不能啊?希望是二个女宝宝,一个男宝宝。」
「你这要求难度就大了。限制个数,还限制性别。」沧淼颇为无奈,不过见海胤满脸希冀,他抿抿唇,「我儘量。」
说完,便与海胤辞行,一路朝着漫水渡口方向去了,寻香雀为他带路,绝影带他疾驰。
秋颜正领兵赶路之时,忽闻寻香雀的啼鸣,便勒紧缰绳,回首望向天际,便见那七彩鸟徐徐飞落,落在自己的肩头。
而后,有马蹄声掠过军马朝她赶来,她定睛一看,马背上之人,竟是自己的丈夫,沧淼。
待沧淼来到近处,与她并驾齐驱。
秋颜惊喜道:「相公,您怎么来了?」
沧淼深深看她,「来给护国公做随行军医。媳妇儿一个人上战场,我怎么放心啊。」
「皇后怎么办?」
「交给爹娘照顾。」沧淼宠爱地睇着她,「谁也没有我媳妇儿在我心里紧要。」
秋颜心中大动,「昨夜里我走得急,没和您细别,正说心里记挂着您呢。」
「那等上了船,过去大洋彼岸得月余,路上边想如何迎敌,边细说说是如何记挂我的。」沧淼耐心的说着,「你瞧,相公这个閒云野鹤,随你走哪带哪,是不是很贴心。」
「嗯。相公待我真好。有你陪伴,任何困难都不再难。」
「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沧淼沉声。
他们于子夜到达漫水,军船顺着时江而下。
月色极好。
可突然之间,如战事打了起来,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沧淼被敌军围在中间,敌人正要乱箭射去。
秋颜倏地惊醒了过来,惊声道:「相公!」
她惊得一身冷汗,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御贤王府内的主卧里。
沧淼闻声,便醒了来,将爱妻拥在怀中,「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这梦由我被摘羽夺令起,到你随我下大洋征战被敌人围攻止。我在那箭射出前便吓醒了。」秋颜将他腰身紧紧束住。
「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早打了胜仗回来了,那次被敌军包围也不过你我使计诱出敌王,我只是受了些轻伤,如今我不好好的吗。不要担心了。」沧淼轻声哄慰着。
秋颜颔首,睇了眼旁边婴儿床上的一双儿女,近四岁的沧诺哥哥,两岁的沧瑾妹妹,至今犹记得神医先生在她临产前紧张到四处找稳婆,他自己根本不能冷静下来给她接生的场面。
沧淼用鼻尖轻触她耳廓,「你提起来旧事,我突然想起,我还欠老海一闺女,他说想要我生二个女儿,一个儿子。要不要...满足他的愿望。」
秋颜红着耳尖道,「你起初说了好多诓我的话,你说只有你独有,可我生了诺诺才知道,诺诺也有。」
沧淼乐了,「那不是诓你,是疼你。」
秋颜抿唇道:「你最会哄我开心。」
清晨里
海胤在门外打门,「诺诺,瑾儿,可起身了?」
两个小傢伙听见海胤的声音,便与爹娘说道:「今日是海爷爷送我们去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