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不愿意为琛儿做昏君啊…」
他老脸一红,不自在地说:「愿…愿意吧。」
「您这样太不对了!」她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
圆圆的眼儿,贼兮兮地弯成月牙。
「您当昏君,我以后就是遗臭万年的妖妃,大燕子民会想方设法掘我的墓,把我拉出来鞭尸。文人骚客也会用尽一切恶毒的词彙来贬低我。所以您必须做明君,做一个流芳千古的贤明君主,只有这样,您同妾身的故事才会传为佳话。否则,那妥妥的就是后世话本上的口诛笔伐的反面例子呀…」
景珏笑了。
「你哪儿都圆乎乎,唯有这张嘴,利得很。」
明明是他委屈在先,三言两语间又成了她的主场。现在都开始教训他了,瞧瞧这语言功底。
徐碧琛嘟唇,痞痞地说:「那您还不是爱亲。」
他用指腹摩擦着她的唇瓣,蛊惑道:「是啊,现在就想亲,要不…试试?」
门口传来过路人的脚步声。
她把头一扭,干笑着转移话题:「珏哥哥,你不是想追查太平府的事吗,之前我从那些姑娘那儿打听到倚春楼有蹊跷。所以才拉你过来,这里的确不太对劲,你有什么看法?」
「原来你是在打听消息。」他唇角一弯,道,「我还以为你沉迷女色,只顾着玩乐。」
徐碧琛摸了摸他的小腹,暧昧地说:「琛儿沉迷什么色,你还不清楚吗?」
刚刚调戏她,现在她要还回来!
又起来了。
景珏默默把它按下去,冷笑:「记着你现在的话,晚上见真章。」
她嘻嘻一笑,得意地说:「我还差几天生辰,你不会动我的。」光说不练假把式,给他个机会,他敢吗?
「……」还真不敢。
可怜的狗皇帝忍气吞声,劝说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来。
「你认为怪在哪儿?」他反问道。
徐碧琛还真有些想法,一听他问,立刻说:「你不觉得这里女子的质量太好了吗?」
花魁长得美那是理所当然,毕竟是花了大把银子买进来和培养的。
可怎么做到连粗使丫鬟都面目姣好,身段窈窕?
且不说这得花多大笔钱财,就只谈一个问题:真有这么多漂亮女子沦落风尘吗?
倚春楼规模不小,里头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个姑娘,一两个还好说,全都是容貌出众的,这就很奇怪了。
「总不会一下子有这么多好看的姑娘家道中落吧?」
景珏蹙眉:「那万一,他们不是通过正当途径买的人呢?」
本朝允许勾栏存在,因为勾栏也是要纳税的,而且税额不低。但针对如何购进伎子,做出了相应的规定。双方必须签订卖身契,明码标价,你情我愿,不得强迫。
「强掳?」
徐碧琛想了会儿,道:「并非不可能,只是敢明目张胆做这勾当,必然少不了做官的袒护。」
否则丢了这么多女子,官府早就查到这座销金窟头上了。
「难怪了。」
难怪谢云臣要和他说,太平府有变。
这里,恐怕从根源开始就烂了。
趁热打铁,窝在里头什么也问不出来,徐碧琛利落起身,对他说:「景兄,你在里面等我,小弟出去探探虚实。」说罢,潇洒出去,头都没回一下。
景珏:你这代入可太快了。
一秒入戏,在小娘子和俏公子中间切换自如,他都惊了。
没了景珏在一旁碍手碍脚,徐碧琛简直如鱼入水,畅快得很。
她捏捏腰间鼓鼓的钱袋,欢快地想:还是彤云想得周到,知道为我备好钱财。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啊。
她眼珠子一转,从钱袋里取出两锭银子,在指间随意把玩。
倚春楼里的姑娘目标都是很明确的,可别跟她们谈什么情啊爱,给钱就行。见着她这么气派,不知多少双眼睛黏在了她身上。
徐碧琛笑眯眯地招招手,一个个子高挑的绿衣女子受宠若惊地朝她走来。
「公子叫奴家?」她站在徐碧琛面前,还比她高半个头。
「姐姐生得真美,不知如何称呼?」小公子态度极好,和往日那些轻贱她们的恩客大不一样,女子心扑通扑通地跳,羞怯道,「奴家清歌。」
「人如其名,姐姐的名儿和人一样妙。」徐碧琛拍手称绝,亲热地握住清歌的手,温柔摩挲。
清歌在楼里也待了几年,历尽千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却还是很快沉溺在小公子的甜言蜜语中。
她二人手牵着手,出了正厅,到了花园里,寻一处树荫下的石桌坐下。
「环姿艷逸,仪静体閒。在下瞧姐姐与其他姑娘不太像,不知你来这儿可是有什么苦衷?」
清歌没料到他如此看得起自己,眼眶一热。
「奴家…奴家没什么苦衷。」便是有,她还能说出来吗?自己早已是残破之躯,就算倾诉一切苦楚,也改变不了现实了。
徐碧琛安抚地为她擦掉眼角泪珠。
「姐姐不愿说,我就不问了。」她温声细语,好像能够宽容所有罪孽。
清歌愣了愣,心底一慌,莫名地感到恐惧。
她害怕,害怕小公子真的以为她是为了虚荣出卖身体的下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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