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流浪在外,顶着谢姓,没有机会认祖归宗。
直到北梁被灭,世代护卫王室的死士一族拼尽全力留下精锐部队撤退,为了復兴北梁,他们才想起了那位遗落民间的落魄皇子。
公主不能继承大统,谢咎是唯一的希望,哪怕他昏庸无能,也只能扶他上位。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个泥鳅皇子竟然手段狠辣,势如雷霆,行事果决,三两下便笼络了那些有心復国的旧臣,重整死士。之后更是步步为营,一路高歌。
见识过谢咎的做事手段,方公公相信,没人会轻易惹这么个疯子。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只要能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狠毒、冷酷,且智多近妖。
他是实打实的怪物,能不惹则不惹。
不过,他这样的男人,也许更适合支撑起即将破碎的利益联盟。心狠,才是成为孤绝帝王必需的品质。
方公公恍神间,听见谢咎说:「交换条件已经送到了景珏手里,只要他愿意撤掉苏拂的虎符,我们就把徐氏女还回去。」
他犹豫道:「苏拂如今任威远大将军,掌碧海军,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他当真会为了个女人废自己一大助力?」
谢咎含着笑,凉凉地说:「换做旁人他也许不肯,徐碧琛的话,不用担心,他一定倾力相救。」
想起燕帝最近的疯狂行为,方公公信了几分。
但凡有点理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屠杀北梁旧臣。这不是在激怒那些百姓吗?他们亡国后归顺大燕,本来就害怕被统治者区别对待,还要亲眼看着那些旧官员的惨烈下场,恐怕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情。
但这正合他们意。
燕帝最好犯更多错误,失掉更多人心。他错得越多,他们需要做的努力就越少。
「对了,刚刚影月过来说关着的那丫头找您,要过去一趟吗?」方公公语气不善,似乎不太乐意让他过去。
燕帝的女人和他一样惹人烦,心眼多得不行!她干的那些事儿自己早有耳闻,晓得她不是个善茬,因此很不喜欢这个姑娘。
谢咎扬眉,淡淡道:「去,为什么不去?」
她既然开口要求,必是胸中有丘壑,又有鬼主意要打。
他这个东道主,怎么能不去瞧个究竟?
月光将男人的身影映在门上。
徐碧琛回忆起了前两天发生的恐怖事件,及时出声阻止:「别砸锁!慢慢开!」
外面那人动作顿了顿,竟然真的从腰间掏出把钥匙,开始开锁。
他进来后,废话不多说,开门见山道:「你有什么事情?」
这么直爽,她喜欢。
徐碧琛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洗澡,晚上想点灯。」
她本来就生得玉雪好看,眼眶微红,泫然欲泣,眼泪缀在睫毛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里太暗了,每天晚上我都做噩梦…求求你,让我点盏灯吧…不用太亮,看得清东西就行!」脸儿一红,小声道,「离我远些,好几天没沐浴,臭得慌。」
「我为什么要帮你?」谢咎閒暇以待,懒懒问她。
徐碧琛吸吸鼻子,嘟囔道:「本宫毕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受不了这窝囊气,你若实在不肯,我只有一头撞死在这儿,以卫最后的尊严。」
他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举动。
但笑完,谢咎竟然说了声『好』。
咦?这么好说话?
她还以为要与他掰扯半天才能如愿,说辞都准备了好几套呢,谁知道毒蛇谢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态度不太对劲。
女子抱膝缩在床角,怯生生抬眸看他:「你有什么条件?」
他朝这边扫了一眼,冷淡地说:「你砸人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模样,不用装了,彼此是什么人,我们都心知肚明。」
这傢伙!死烦!
徐碧琛眼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表情已经由刚刚的楚楚可怜转变成了高贵冷艷。
「你这么毒,不会做赔本买卖吧?」打死她都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谢咎确实也有条件,并不加以掩饰:「与我比赛,赢了我便答应你提出的要求。」
比赛?
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奇门遁甲,她会输吗?
徐碧琛不屑一顾,自信昂首:「说,比什么。事先申明,赛马蹴鞠射箭等需要体力的我不比,有失公平。」
他高得像根竹子似的,还能徒手捏锁,自己跟他比武艺和体力,简直是鸡蛋撞石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咎勾唇:「你放心,我与你比的,绝对公平。」
「别卖关子,到底比什么?」
「我们比…」
「斗鸡!」
掷地有声,惊得徐碧琛打了个嗝。
她捂着嘴,讪笑道:「你真有品味。」
二哥最爱的就是斗蛐蛐斗鸡这种傻子活动,谢咎和二哥有同样的爱好,看来也是个不一般的男子。
不过,他又撞刀口上了。
他也不去打听打听,徐家二郎在盛京斗鸡圈是个什么水平。他号称鸡中蚩尤,头顶上还有个鸡中黄帝。
很不巧,她就是那个压在哥哥头上的神秘人物。
徐碧琛也是天性贪玩儿,她院子里专门辟出一块地圈养斗鸡。府中还配备了专门的驯鸡者,凡经她眼挑出来的斗鸡,必是金毫、铁距、高冠,力大无比,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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