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甜的滋味,又有多久,没有尝过了呢。
「记住,苦尽甘来是屁话,人不努力,苦还是苦,永远甜不了。你若喜欢这股子甜味儿,就好生上进,终有一日,会得偿所愿。」徐碧琛捏了捏他长了点儿肉的脸颊,往后一步,转向季珑。
「小子,你呢?」挑挑眉毛,冲他龇牙一笑。
季珑发现她最近是越来越喜欢挑衅自己了,行为也是颇为幼稚,实在…难以与她讲理!
他无奈得很,却没什么心思顶撞。
说来也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遇着一个陌生女子,就使不出劲儿了呢?
都说一物降一物,想来也是天註定,人力无法更改吧。
少年登高眺望,目光深邃悠远,只见他肃容敛息,沉声道:「我当严以自律,宽以待人,励精图治,使世上少一些像这样苦难的人。」
四周皆静,只闻风声。
琛夫人『噗嗤』一声,像方才捏阿幸那样,双手夹住他两颊的肉,往上提起,打趣道:「还励精图治呢,你以为你是谁,皇帝还是皇子?」
季珑勾起笑:「你怎知不是…唔。」他剑眉倒竖,眼睛忽然睁大,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她拍了拍手,把掌心残留的碎屑拍落。
「说大话的男人最噁心了,你小小年纪可不能学坏,还是吃点儿蜜饯长长心吧。」
说完,身似蝴蝶,轻飘飘往前去,没几步便下了小山坡。
只是转头的一瞬,女子长长嘆息。
之所以要带他们两个出来,见这些景,说这些话,无非是因为她不能肯定谁会笑到最后。说到底,命运无常,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知道谁能统御天下。
二者都是紫微星,都有帝王命。
他们可以自相残杀,可以互相敌视,但她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存在,没有资格去泯灭另一人。所以,这碗水必须端平,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一视同仁,两人都要接受。
原本她真的不知道命运会指向何方,可如今,似乎窥探到了一两分天机。
一个只为自己,一个心怀天下。
谁更适合那个位置,她的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留在这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最后一课,要上给他们听。
回了宅子附近,见街头巷尾人山人海,大家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琛夫人爱凑热闹,这事儿季珑他们都有数,一看她那骤然亮起的眼睛,就知道准没好事。
甭管什么閒事,只要好玩儿,她肯定得插上一脚。
果然,夫人拎着裙角,翩翩然就走了过去,步子轻盈,仿若蝶舞。
「……」走得这么好看,还以为要去做什么正经事,结果还是去凑热闹了。
奴才们没辙,只能跟在她屁股后头,掺和进了人群。
她个子娇小,夹在人堆里,蹦蹦跳跳半天,仍是看不到中间的场景。急得满头大汗,撇过脑袋左右摇晃,视线忽然定在一人身上。
「你,就你,过来。」
季珑指着自己鼻子,讷讷道:「我?」
「对,过来。」
他乖乖挤过去,不知道夫人又要下达什么折腾人的指令。
琛夫人娇声娇气,作天作地:「我看不到,你,抱我起来。」
人嘛,就是贱。刚当奴隶那阵,他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觉得脸上无光,丢人丢大发。还玩儿过小叛逆,跟夫人这儿不对付那儿不对付的。
现在呢?才过了半个月,就把她的指令奉为圭臬了。她话音刚落,自己脑子还没开始转,那双贱手已经将人拦腰抱起,稍稍用力,举过头顶。
好轻…她每天吃这么多,肉都长哪里去了?
腰,腰…腰也太细了吧,有他大腿粗吗?
她是不是戴了香囊,为什么身上这么香?难怪会嫌弃他臭啊…比起她的味道,自己实在是太臭了。
季珑脑子像进了浆糊,一团糟,一团乱,完全理不清思路,也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结结巴巴地说:「为…为什么让我抱。」旁边还有好几个身高九尺的家丁呢,怎么独独挑了他。
琛夫人比划一下,觉着遗憾。
这可比十几年后矮了一大截啊,往常他把自己举起来,那视野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开阔。这会儿嘛,着实有些逊色。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才十一岁,身高还有大把大把的发展空间。
她听到少年的话,嘟起红唇,不爽快地说:「你是我养的奴隶,吃我的喝我的,我就让你抱!」
「阿幸也吃你的,喝你的。」他小声嘟囔。
琛夫人呵呵笑了下,一拳砸在他胸膛上:「我倒是想,你看看他那瘦鸡样子,能抱得起我?」
想?想什么想!
季珑当即弯起手臂,鼓出肌肉,表情淡然:「我长期练武,身体还是很好的。」
她翻个白眼,懒得和他多说。兴冲冲往中央看去——
一座方方正正的擂台。
四角垂旗,上面写着『斗鸡』。
「妙,实在是妙。」琛夫人讚嘆不已,拍了下少年的肩,他很上道地蹲下来,她便利落地跳到地上。
奔出人群,欢快地转了个圈。
「走走走,傻站在这儿干什么?」
「…去哪儿?」众人呆滞,齐刷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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