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了。
江叙内心五味杂陈,她好像真的铁了心要跟他离婚了……
耳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江叙闭上眼睛,呼吸声变得轻缓匀长。
林见溪把灯关了,留了一盏暖黄的檯灯,旋即掀开被子上床。
林见溪觉浅,很难入眠,以往没有江叙在身边时,她会抱着江叙的枕头,嗅着熟悉清冷的木质香入眠。
结婚两年,她习惯了江叙的味道,闻着清冷的木质香很快进入睡眠。
林见溪难以想像她离了江叙要怎么入睡,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寻思着要不要把江叙的枕头给偷了。
江叙就在她身旁,只要她稍微靠近一点,就能闻到江叙独特的味道。
片刻后,林见溪轻轻挪动身子往江叙那边靠,随着她的靠近,那股熟悉清冷的木质香随之飘来,味道透着一丝克制与温柔,让人沉醉其中。
林见溪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怎么这么神奇?江叙都没喷香水,她还帮他擦了身体,他身上的香还在。
林见溪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在脑子里回顾三遍「好好睡,不能越界。」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
江叙翻身面对林见溪,一股清晰淡雅的味道沁入他的鼻息,她似乎凑得极近,他听到了她平缓的呼吸声。
他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林见溪那张格外漂亮的脸,肤色如白瓷,卷长的睫毛在夜灯下投下一片阴影。
林见溪突然翻了个身,雪白的手臂抱住男人劲瘦的腰,随着她的动作,领口处的肌肤敞开了一大片。
江叙半垂着眼睑,温热的手轻轻拿开搭在腰间的手,刚拿开,女人忽然凑近他,雪白的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江叙剑眉微蹙,衣领上的喉结微微滚动着,低声说:「林见溪?」
林见溪的脑袋靠在男人的脖颈处,她无意识地嘟囔一声,温热柔软的唇擦过男人冷白精緻的锁骨。
江叙呼吸微沉,被她吻过的地方像是有股电流窜至他的心臟,女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痒痒的。
江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林见溪。
次日清晨。
林见溪睁开双眼,卧室里瀰漫着熟悉的木质香气,她翻了个身,视线倏然对上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睛。
林见溪怔了两秒,极其自然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叙,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床头柜的时间,刚好七点三十分。
林见溪垂下眼帘,轻咬着唇瓣,两年来,她睡醒见到江叙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醒来身旁都是冷冰冰的。
这次醒来他还在床上,这种感觉让她很陌生,仿佛还在睡梦中。
卧室里很静,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气氛说不出的微妙,细听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约莫过了十几秒,林见溪抿了抿唇瓣,「今天星期三,民政局上班。」
闻言,江叙眉心微微拧起,心情莫名有些烦躁,他「嗯」了一声。
男人低哑的声音挟着慵懒的意味,林见溪顿了下,掀开被子下床。
两人在林家用了早饭才回去,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很默契地没开口。
车子缓缓驶入揽溪苑的别墅大门,江叙将车停驶在庭院前,熄火下车,他绕过车头将副驾驶车门打开。
林见溪眼前出现一隻冷白骨节分明的手,她怔了两秒,将手搭在江叙的掌心上,她知道江叙是在做戏。
做戏给佣人们看。揽溪苑有几名佣人,分别是江林两家派过来的,美名其曰: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其实是两家派来的「眼线」。
两个人刚进门,玄关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是钟嫂。
「少爷少奶奶,你们回来了,」钟嫂露出和蔼的笑容,「夫人来了。」
江叙和林见溪皆是一愣,而后默契地对视一眼,又默契的移开视线。
林见溪低垂着眼皮,弯下腰换鞋,「钟嫂,妈妈她什么时候来的?」
钟嫂忙道:「八点多的时候。」
「我知道了。」林见溪点头,看都没看江叙一眼,径直往客厅走。
林见溪刚踏入客厅,眼前的一幕让她的脚步没由来的顿了顿。
乔姝坐在沙发上,冷白纤长的手拿着杂誌,她一件墨绿色旗袍,长发用簪子简单挽起,侧颜温柔漂亮。
林见溪微怔,乔姝的旗袍是她为她量身定製的,旗袍穿在乔姝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很衬她的气质。
乔姝放下手中的杂誌,转眸看向玄关处,「回来了,快过来坐。」
「妈妈早上好!」林见溪弯起唇角,提步朝乔姝走去,在她身边坐下。
「早上好。」乔姝波光潋滟的眸含着浅浅的笑意,纤长的手拎起茶壶,茶水缓缓倒入白瓷的杯中。
江叙挺拔的身子站在玄关处,好半晌才启唇,「妈,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乔姝抬眸看了他一眼,端起白瓷杯递给林见溪。
「谢谢妈妈。」林见溪双手接过乔姝递过来的茶杯,声音都软了几分。
江叙深邃的眉眼掠过一丝无奈,径直在她们对面的沙发坐下,「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点意外。」
乔姝漂亮的眉头微微皱着,「意外什么?我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