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晴不知道哪摸出瓶花露水往身上喷,还非要季浩然闻闻,除了花露水还有没有别的味儿?
季浩然仔细嗅闻,小声道:「没了,没有厕所味了。」
季雨晴将信将疑扯着衣服闻了又闻。
白栀望了季雨晴一眼,又看向楼道尽头跑得没影的胡旭阳,好像明白了什么。
楼顶传来赵驹公鸭似的的声音,「你们快上来,别让其他人发现喽!」
几人到达四楼。
刚刚干活还腰酸背痛腿抽筋的赵驹跟喝了肾宝一样,哼哧哼哧蹲在用来当仓库的教室窗台,往外拉垫子。
上体育课用的垫子,拉出来又能放东西又能坐人,就是脏了点,一落地,灰尘前赴后继往上翻涌。
季雨晴用花露水喷了两下,压住灰尘后又来喷白栀和欧阳月,别看这是四楼,蚊子可不少,这个季节的蚊子毒得要死,叮得大包小包肯定要留黑疤。
丑死了。
暑假还怎么穿裙子啊。
精緻boy胡旭阳喊道:「给我喷一下。」
季雨晴头都没抬,「滚。」
胡旭阳不依不饶,「不给我喷,我就到处跟人说你便秘。」
季雨晴跑过去揪着男生衣领横来斜去地拉扯,胡旭阳露出胸前大片的白肉,裤子差点滑了,扯着扯着,还是抢过花露水喷上了。
赵驹拍死个蚊子,一手血,也过来讨。
季雨晴吼道:「全都喷了,蚊子叮谁,你们这些男生怎么一点奉献精神也没有!」
胡旭阳翻个白眼,「我们也是人,又不是牛马,要奉献找你弟弟去,他就是给你当牛做马的命!」
季浩然躺着也中枪,从季雨晴手里拿过花露水给所有人喷了一遍,唯独漏了江燃。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
还是故意的。
江燃靠着栏杆远眺,目光追随空中巡迴低飞的鸽子。
他的手袖迭到手肘,裤脚一隻高一隻低,名牌球鞋包裹的脚踝在夜的渲染下,纤细、骨感,充满少年感,左脚后脚跟好像贴着创口贴,白栀使劲看了看,但是看不清。
零食摆上了。
赵驹还买了蜡烛,到处找打火机。
江燃转身走来,裤包里摸出,掀盖,摩擦,咔嚓一声,金红的焰火幽蓝的底,接触到棉线烛芯立马燃烧。
百分之五十的夜,亮起了火。
几人围着烛火盘腿坐,像在玩什么邪教仪式。
季雨晴抱着麻辣味的薯片咔嚓咔嚓,季浩然在旁边伸手抓。
欧阳月在吸红油金针菇,辣得不停嗦口水。
赵驹美滋滋嚼辣条,实打实的腐竹扭成棍,吃起来格外费力,但是越吃越有豆香。
这是个本地牌子。
白栀长大后再没吃过。
她伸手要了一根,含在嘴里。江燃手肘后杵,半天了还没开始吃东西,目光有些闪烁,在郁闷的边缘逐渐鬼火。
该死的赵驹,买东西全是辣的。
白栀知道他不好意思翻甜食,于是在零食小山中摸索,许久,找出一包棉花糖。
女孩咬着辣条撕开包装,递过棉花糖。
江燃斜她一眼,「餵我。」
白栀笑,「我手上有辣椒,你确定要吗?」
江燃点头,「要」字说得很小声,生怕给别人听到。
谁见了江大少爷撒娇不得哟哟哟啊,他还要脸。
白栀擦擦手,捏块夹心棉花糖塞他嘴里,于是少年满身的怨气悄然平歇,像极了被林正英贴黄符的殭尸。
爱吃甜食的校霸。
可爱死了。
胡旭阳开了好几包,甜的咸的混着吃,也不怕犯噁心。没吃两口又开始张罗大家喝啤酒,说是啤酒,其实就是格瓦斯,乳酸菌发酵的麦芽汁,喝着像酒,喝下去有点点酒精的效果,但也仅此而已。
三个女生在呢,赵驹可不敢乱买。
有点什么,江燃给他头打掉。
白栀用纸杯接了半杯。
江燃就不乐意喝这种半吊子的东西,趁大家不注意,吃完棉花糖吃草莓威化饼干,喝的也是甜死人的旺仔牛奶。
三个女生凑一起聊学习,无聊死了。
胡旭阳喝了半瓶,问:「你们年纪轻轻的,就没有暗恋对象吗?」
季雨晴拉下脸,恨他哪壶不响提哪壶。
陈辰都已经转学了这个问题她可以 pass。
欧阳月比较老实,「没有,我心里只有钱。」
「噗。」赵驹喷出来,赶忙擦嘴,「班长你不是吧,这么现实……我虽然没有暗恋的女生,但也一直嚮往甜甜的恋爱,最好是长捲髮,个子小小的,很可爱很会做饭……」
话还没说完,季浩然搂他肩膀使劲摇了摇,「醒醒!」
别做梦了,兄弟!
赵驹一撇嘴,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破罐破摔,「梦想总要有,总想着配不上,找不到,那多没意思,身为癞蛤蟆就是要想吃天鹅肉!」
季雨晴扔了粒瓜子砸他,「闭嘴,听得我都要吐了!」
赵驹不服,「你们女生还不是希望找高富帅,凭什么就我噁心?大家明明都一样噁心,谁比谁高贵!」
季雨晴翻个白眼,懒得理论,指向胡旭阳,「你呢,你暗恋谁?」
胡旭阳抓了抓头髮,「不讲了吧,她都已经在大学找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