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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被他的笑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开口解释：「他陪我那么久，在我眼里早就是……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相寄信，也属正常。」
没给贺时颐说话的机会，陈川继续说：「陛下之前说过，到了今日会放我出宫，不知道算不算数。」
「孤说过的话自然算数。」贺时颐收回手，看了赵徳一眼，「去准备马车，将他送出去。」
这么简单就让自己出宫了？
陈川站在那里，直到赵徳离开都反应不过来。
一直想的事不出任何意外地实现了，他怎么心里怪怪的，好像有点舍不得？
陈川猛地摇头，盯着贺时颐的侧脸，半天才出声道谢：「谢陛下。」
贺时颐一言不发，背对着他仰头望天，不知道在看什么。
赵徳没多久就回来，陈川拿着自己收拾好的东西，出来的时候贺时颐已经离开了。
他抿唇，对上赵徳打量的目光挑眉：「看什么？」
「奴才只是觉得以后见不到公子了，想多看看公子。」赵徳咧嘴一笑。
陈川特别不爽他那个笑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那可不一定。」
他从赵徳身边路过，见他还在站在那里：「不是说送我出宫吗？走啊。」
崔枂和盏之站在一边，陈川对他们挥挥手：「来日有缘再见。」
崔枂欲言又止，盏之倒是红了眼睛，各种挥手：「公子再见。」
崔枂没说话。
陈川心里那种彆扭感又来了，他没有再看崔枂，转身跟着赵徳快速离开。
坐上马车离开皇宫的那一刻，陈川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很疼，不是梦，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看来贺时颐真的对他腻了，这么容易就让他出宫了。
太好了，他可以去找池凌了。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陈川盯着标红点的位置，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距离。
一直不停歇的话，应该一日就能到了。
马车突然停下，陈川掀开车帘。
赵徳站在马车旁：「奴才就送公子到这里了。」
「谢了。」重获自由的喜悦衝散了对赵徳不喜，陈川接过缰绳道谢。
赵徳转身往前走去，几步之后忽然停下，看着身后逐渐远离的马车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马好像不听话。
还没过多久，陈川就感觉到不对劲，他手上的缰绳每次动一下，马虽然动，但极为缓慢，走几下就懈怠了。
照这样下去，别说去找池凌了，就连出京城恐怕都要很久。
他顿时拉住马，进入客栈和店家商量着换一匹马。
店家很快同意，陈川这次干脆没要马车，直接骑上马，试了下后继续前行。
「沈清安。」眼看着就要出城门了，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陈川一怔，拉住缰绳看向喊自己的人。
是个乞丐。
衣衫破烂，面容黑如煤炭，看不出具体的容貌，但那眼神陈川极为熟悉。
他在之前那个自称沈清安，要杀死自己的人身上也见过这样的目光。
「你是谁？」陈川握紧缰绳，准备随时开溜。
「我是沈清安。」乞丐将凌乱打结的头髮往身后甩了甩，看着陈川的眼神灼热到几乎想将他吞了，「不过是换了一具身体，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笔尖划过纸的轻微声。
池凌看着那串数字，解了半天也解不开，将一张张解错的纸团起来扔在地上，打了个哈欠，就看到了让他觉得晦气的面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爷过来有何事吗？」池凌面无表情地开口。
「无事。」鞋尖踢到地上的纸张，贺裴弯腰捡起来，「还未解开吗？」
池凌懒得回答他，趴在桌上盯着窗外的天，蓦然对上随从阴冷的脸，更是觉得晦气，坐起身换了一个方向趴着。
脑子里都是陈川给的那串字数，池凌觉得自己应该能解出来，但过去这么久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一个场景，池凌瞬间坐直身体。
他忽略眼前的人，在纸上解着那串数字。
他和陈川都用九键，如果按照九键打字的话，将这些数字拆成两个对照九键，第一个是九键的数字，第二个是九键数字上的字母排序。
这样算下来，那些数字的意思是——我会去找你。
看到这几个字的剎那，池凌顿时用毛笔去涂，没想到门外的随从先他一步将纸抢了过去。
池凌也不急，只是看向身后：「王爷，王爷你怎么了，别摔倒了。」
随从一愣，下意识向后看去，池凌连忙将那张纸抢回来塞进嘴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被随从扣住了下巴。
「王爷，他想把纸吞下去。」随从愤怒道。
脚步声响起，贺裴停在池凌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另一隻手将他嘴里的纸拿了出来。
池凌想咬他的手，没来得及咬，翻了个白眼，可惜这瞎子看不到。
「吃纸作何？」男人冲他一笑，面色温润，说出的话却极为残忍，「若是喜欢，桌上的纸便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