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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学点知识并不是坏事,」林鹿手缩进袖子里,挡着唇咳嗽两声,和煦一笑:「许姨不也是想着提高自己,才去考营养师的证吗?我当初见到小诺第一眼就觉得他有股劲儿,原来是从许姨那里继承来的,小诺就是像您。」

许姨一愣,琢磨一会颇为动容,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简直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

丈夫早早意外去世,她一个人把许诺拉扯长大,许诺像她也是应该的。

何况就像林先生说的,许诺年纪轻轻的,能想方设法提高自己也是好事。

见许姨眉头舒展开来,林鹿看向许诺,唇角微弯:「有哪道题不会?」

许诺立马从包里翻出书本。

今天外面天气很不错,碧海蓝天,林鹿就在前庭找了个阳光充足的亭子,让许诺坐在这里,耐心教他题目。

许诺悟性还不错,林鹿一道题讲个两遍他也就听懂了,「这道题你既然会了,那么融会贯通,是不是这道题也会做了?」

他抬起头去看许诺。

正悄悄看着他的许诺就像被逮到一样,耳根唰的通红。

他努力想把注意力放在题目上,但林鹿嗓音太柔和悦耳了,脸也是,他从未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人,尤其是近距离,林鹿夸奖他时,抬眸一笑,让他整张脸腾的红透了。

林鹿眨了下眼皮:「会了吗?」

许诺点点头,摸了摸发烫的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林先生大学应该毕业了吧,这些公式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拿出空余的时间多记一记,你也可以。」

林鹿是标准的完美主义者,凡事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在大学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着手林氏事务,却也未曾懈怠学业,年年都能拿奖学金。

九月季节在空旷的地方,风还是很凉的,林鹿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风吹过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林先生,要不你穿我的……」许诺飞快的把外套脱下递过来,在他伸出手的时候,骤然注意到外套不知道蹭到哪里,有块地方脏兮兮的,他心里一慌,涨红着耳根,连忙想撤回来。

林鹿却接过来,朝他一笑:「谢谢。」

许诺从小就很不显眼,他初见林鹿,病弱,纤细,像玻璃一样引人注目,和他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以为林鹿不易近人。

但林鹿不仅和颜悦色的教他题目,而且也不会嫌弃他,他低下头,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摆。

盛危处理完公事,想起和合作人还有个酒局。

低调奢华的商务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经过前庭,盛危视线在亭子里两人之间打了个转:「老李慢点。」

车速骤降。

石亭里芳草掩映,碧空晴日,两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就像一幅画。

盛危浑身都在冒冷气,绷着脸瞧着许诺通红的脸,林鹿肩头不属于他的外套,以及中间过近的距离。

心中警铃大作,随后他轻嗤一声。

哈,马脚露出来了吧,就知道林鹿不可能安分。

这小狐狸是想拉拢他身边的人?

作者有话说:

盛危:原来是对我身边人有想法。

鹿鹿:我没有,别瞎说。

第19章

下午三点。

林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摇椅里,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下滑。

摸约过了十几分钟,才缓缓睁开眼。

秋风撩起额头散乱的碎发,他捏了捏干涩的喉咙,深深呼出一口气。

又被噩梦缠住了。

九月午后的太阳几乎没有多少温度了,果然在冰凉的环境里面就容易做这种梦。

回到那间灰白色调的病房,他忍受着心臟的疼痛,日復一日的躺在床上,看着点滴里的药水顺着导管流进他青紫的手背,光洁无暇的皮肤早已面目全非布满针孔。

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苟延残喘延续着他的生命,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

林鹿一向不喜欢等待。

母亲被送去疗养院的那天,正好小学刚放暑假,放学后,他手里捏着准备给母亲看的成绩单跑回家,却发现平时母亲在的厨房空空荡荡。

他蹬蹬蹬又跑去主卧,大床上面的枕头从两个变成一个,母亲的衣服,首饰,相册都被收了起来。

林海天弯腰,摸摸他的头,「你妈妈只是生病了,等他病好了就会回来的,你等等她。」

于是小时候林鹿一有空就会跑到庭院台阶那里等,但他始终没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等待并不好受,但更不好受的还是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时间。

后来他的手被肿得已经扎不进去针,只好换更粗的针,药物又产生了耐药性,于是只能增加剂量。

那些救他命的药物在杀死病毒的同时,也在杀死他的细胞。

每次打完吊水胃酸不断上涌,他都会吐的昏天黑地的,喉咙就像被火楔灼烧一遍。

可即便是被药物折磨成那个样子,他最后也没活下来,所以重生再来一遍就没什么意思了。

林鹿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清空思绪。

冷汗浸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凉意顺着后背爬上后颈,这种的滋味真是难捱。

林鹿撑着墙壁,慢吞吞站起身,等那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去,才缓缓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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