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听着刺耳的话,偏着脸整个人被打得有些蒙。
缓了一会她才捂着脸转过头来,心里是满腹的委屈,眼眶都红透了。
「老赵,你说话凭凭良心,我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一家老小,辛辛苦苦十几年我毫无怨言,到头来你说我惹是生非丢人现眼?」
王翠语气拔高,逐渐歇斯底里:「到底是谁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丢人!你要是不去和姓李的做那檔子龌龊事,我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气到报警去捉姦吗!说到底都是你老赵自己惹得祸,你不出轨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的事!」
——哗啦一下。
老太太抖着手把碗里的汤全泼在了王翠身上。
「反了你了,敢和我儿子这么说话,也不看看你嫁进我们赵家享了多少福!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给我们赵家生了个孙子,早就让我儿子休了你再娶个年轻漂亮的!」
王翠顶着一身汤汤水水站在桌前狼狈不堪,她十四岁的儿子见到这幅激烈场面,早就扔下饭碗跑去楼上躲清静了。
这个家里竟然连一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王翠顿时声泪俱下。
而这些发生在赵家村的事情,院里的孩子们一概不知。
二月初,眼看着还有三天就到春节了。
小院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透明结界笼罩,与外面红火热闹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安静的偶尔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山风声,和几声野山雀悦耳响亮的啼鸣叫。
这种安静对于孩子们来说是高兴的,不用担惊受怕的看李老师的脸色,院里也没有人再去管束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还会有人专程过来送饭,简直就是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
这几天撒了欢儿的小瘸子十分夸张,被窝挪到了电视机前,天天抱着电视看。
现在电视都快看腻了,那几个台来回来去的拨,实在没有想看的也舍不得关上,听着声儿望着窗外的积雪发呆,然后嘆了口气。
「老太婆要是再也不回来就好了。」
大丫坐在他旁边,出声安慰:「不是还有十天吗,你可以随便玩。」
小瘸子一想也对,又释然了,转头望了一圈,奇怪道:「咦,二丫和高倾呢?」
张天明自然是窝在小隔间里郁闷呢。
在得知李老师只是被行政拘留十五天*,而十五天过后她会被安然无恙的放出来后,张天明整个人就高兴不起来了,甚至觉得这么轻度的惩罚,还不如让高倾以牙还牙的打回去来得痛快些。
但事实就是如此,让人不得不接受。
在他烦闷的打了一个喷嚏后,隔间的暗门被人打开。
高倾弯着腰,把手里的黑色羽绒服扔在张天明身上,然后转身蹲坐在他旁边。
头都被埋起来的张天明把衣服往下拉了拉,怔愣着道谢。
高倾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看得张天明后背发毛,立即投去一个不理解的眼神。
高倾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带短天线的黑色小方盒,漆黑的眼珠透着凌厉的光亮。
「是你让王老师报的警。」
张天明:……
这小孩怎么那么敏锐?
不对,应该是对讲机怎么被他找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zg刑-法没有「虐童罪」,而「虐待罪」指虐待家庭成员,幼儿不属于教师的家庭成员;「故意伤害罪」则需要受害人伤势达到轻伤及以上结果。(资料来源百度百科,仅做科普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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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更,不用熬夜等可以明早看,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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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萤火虫
可惜高倾猜错了, 虽然是张天明一步步激化矛盾循序诱导的结果,但最后由捉姦演变成替高倾打抱不平都是机缘巧合,张天明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事事计算精确。
他把半张脸埋在羽绒服里, 实话实话。
「不是我。」
然而高倾好像并不相信。
不管信不信, 张天明拿过对讲机, 把它竖着放在小隔间窗口的角落里。
既然能被高倾轻易找到,说不定哪天也会被院长或者别人发现, 还不如让它待在这个没人知道的隔间里来的安全。
至于其他的张天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当这件事纯属巧合吧,毕竟他只是发挥了一点推动作用。
结果因为张天明没有过多解释,导致高倾好像对他产生了诸多误解。
不仅晚上睡觉的时候主动给他当取暖炉, 还什么吃的都会让给他先吃,更夸张的是,张天明只要打个喷嚏轻咳一声, 一杯热水就能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小瘸子私底下都偷偷问他:「二丫,你是怎么驯服高倾给你做狗腿子的?」
张天明:……
他知道这是高倾在变着法的想感谢自己, 但张天明只觉得受之有愧,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短命。
好在高倾也没夸张几天, 让张天明很是鬆口气。
大年三十, 赵家山又下雪了。
朦朦细雪从空中轻缓落下, 难得山里寂静无风, 任由雪花在空中自由盘旋,像是一粒粒舞动的白色萤火虫, 让平平无奇的赵家山都充满了奇幻色彩。
白天的时候,几个孩子閒着无聊顶着细雪在院子里堆雪人。
大丫和小瘸子滚了一个圆圆的雪人头, 高倾滚了一个胖胖的雪人身子, 张天明则是坐在房梁底下剥甜甜的砂糖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