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崖的小路陡峭蜿蜒,一粒石子滚落悄无声息地消失。
许清渺看着掉落的石头乏意尽失,更加小心每一步,路上有藤蔓,稍有不慎就有被绊倒的可能。
很快有禁军追了上来。
周雪燃和青止敏锐地率先剑出鞘,转身是数十个身着铠甲的士兵。
「你们胆敢刺杀太子殿下。」青止剑刃转向他们。
「太子弒父夺位,我等奉的是魏大将军和四皇子的命来取太子首级。」为首的士兵开口。
「大言不惭。」周雪燃稍稍一移,挡住许清渺。
「太子殿下,上路吧。」士兵步步紧逼。
周雪燃迎刃而上,头也没回地对许清渺道,「渺渺,你先走。」
「去哪?」许清渺哪见过这仗势,一柄柄寒光乍现的刀刃,看得她心惊胆战。
「去哪都可以。」
他任许清渺离开,若是今夜她逃出去再也不回来。
也可以。
周雪燃不敢回头看她,他会舍不得,但又想回头看她最后一眼。
他回首,身后早已没有许清渺的身影。
和花灯会那夜一样。
心里怅然失望。许清渺对他永远狠得下心来。
周雪燃是矛盾的,他恨她,又希望她跑得快些,能活下去。
禁军纷至沓来,血洒在竹间,月光下红得发黑。东宫随行的侍卫几乎都倒下了,周雪燃身上的玄衣染了血,黑得更深。
青止蓦地挡在太子身前,手臂上的伤浸透衣衫,他恶狠狠瞪着面前步步紧逼的禁军。
「殿下先走。」耗得太久了,再打下去可能他们的援军就到了。
面前还有七八个禁军,他们二人应是可以除去,周雪燃紧握佩剑,剑身上全是血。
没想到身后的路也迫近一班人马,数量庞大。
「太子殿下,束手就擒吧,四皇子改口说可以留活口带回去。」
周殷岚留活口,是想羞辱他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兄。
这班人来的路,正是许清渺逃走的路。
周雪燃目光迸现寒光,握剑的手指骨发白,竟难以克制地微微发颤,「那个女子呢?」
「太子殿下若是执意抵抗,休怪我们刀下无情。」将首专注抓捕太子,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你们杀了她?」周雪燃心沉了下去,眼瞳是能吞噬的黑。
禁军见太子不降,挥手示意杀之。
刀剑光芒交错,血洒如热雨。
魏言训知晓太子武艺卓越,派出的禁军都是军中强手,绝非等閒之辈。厮杀许久,周雪燃和青止体力不及。
青止受了伤,应付起来有些吃力,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死死将剑逼近他的颈项,青止持剑挡着,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剑刃离自己愈来愈近。
情急之下,一柄银剑准确无误地刺入他面前士兵的脖颈,士兵瞪大眼睛软趴趴倒了下去。
周雪燃没了剑,只能以拳相搏,一个高出常人许多的奇人硬生生将他撞了出去,再得逞笑着步步靠近。
地上倒了许多魏言训的人,武功再上乘的人敌对这么多人也会乏累。
周雪燃被一撞,牵扯到伤口,被伤口的撕裂疼得面无血色。
「能送太子上路,我之荣幸。」对方抽出剑,要朝周雪燃刺去。
周雪燃敏捷一避,对方刺了个空。
周雪燃抬头看他,那禁军额上竟然缓缓流下大量可怖的血液,满面鲜红。
禁军没有兼顾周雪燃,反而转身去看。
用石头砸他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许清渺被他的转身吓到,步步后退,被藤曼勾到跌倒在地,惶恐地看着禁军靠近。
周雪燃拾起地上的剑,忍痛起身,精准地砍下禁军的一隻手臂。
禁军被疼得哇哇直叫,转身挥拳,正中周雪燃腹部,周雪燃不顾疼痛,与之周旋。
「慢着。」另一个士兵发现了什么,拎着许清渺威胁周雪燃。
士兵将长剑架在许清渺脖颈上,提着她走向周雪燃,「太子殿下,不想让她死的话就自戕吧。」
许清渺感受颈项皮肤上的冰凉之物若即若离,惊惧不已,她看向周雪燃,周雪燃也在看她。
「放了她。」周雪燃额上细汗密布,轻轻喘息。
「自戕。」士兵又道了一遍,「殿下死了,我们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女子。若殿下执意如此,我便先杀了她,再杀了太子殿下。我们的人马上还会来,太子殿下逃不掉的。」
周雪燃闻言,提剑徐徐向颈项。
「周雪燃。」许清渺慌乱地喊住他。
他真要为了她去死?
许清渺见不得一贯矜傲的他以这种方式死在这帮叛贼面前。
她也想自救,边上便是峭崖,许清渺趁隙推架着她的人下去,谁知那人拽着她,将许清渺也带了下去。
周雪燃见状不假思索地跟着跳下,拽着许清渺入怀,紧紧抱着她,将她护在怀中。
耳边破空的呼啸长风快要穿透耳膜。
许清渺听到□□撞击的声响,她被周雪燃护着丝毫不疼。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夜里也有云雾。
半崖有老树,周雪燃眼疾手快抓住,先送许清渺上去,许清渺再拉着他上来,拉他的过程中死死拽着他的手腕,生怕他掉下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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