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舟收回了视线,转了话题,「既然说先前是姓陆,后怎么改姓了陈?」
朱睿言答道:「问了那片地的地主,才知道人是跟了陈家三爷拜了把子,认了兄弟,后来赐了陈姓。」
朱睿言有些恼火,「这样还怎么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人是带着田投献了陈家,寻了他们的庇护,面上说土地还是他们这些地主的,实际上呢,还不是已经划分到了陈家底下的?但偏偏《大昭律》里头也没说不能这样。」
徐彦舟道:「表面上是一个姓陆的地主改了陈姓,实际上不知凡几,这还真是家仆散天下了。」
朱睿言冷嗤一声讽刺道:「陈家的人倒也大度,这一个皇后姓陈,一个太子妃也姓陈,他们倒是让这姓往天下散了去,一点子风骨也不剩了。」
徐彦舟淡声道:「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朱睿言听到这话便没了声,好一会才道:「可如今老师的身子骨看上去像是不行了,过年的那段时间倒是还好些,年一过,又成了那副老样子,若是……」
当年几位皇子亦和徐彦舟、谢琼婴在国子监拜闻昌正为师,也唤其为老师。
若是首辅没了,朝局变化不说,新政亦是难继续。
朱睿言倒是无所谓新政推不推行,把崇明帝交代他的事情做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朱睿言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敲门声传来,是徐司巧。
朱睿言倒是比徐彦舟动作还要快一些,已经到了门口那处开门,本以为只是徐司巧一人,却见得旁边还跟着闻清梨。
那厢徐司巧知晓朱睿言来书房这处找了徐彦舟之后,便熬了百味韵羹端来了书房这处,但又不好意思一人来了书房寻人,只好扯上嫂嫂一起,特地替她也熬了一盅给徐彦舟。
总归徐司巧和朱睿言的事情徐府上下的人也都明白,既闻清梨嫁到了徐府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那边徐彦舟也走到了二人面前,闻清梨见到两人面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徐彦舟看出是徐司巧强拉了人来,眉头微皱,「你自己来就来,莫要扯着别人。」
徐彦舟这话几乎就是在斥责徐司巧此行小家子气,徐司巧眼见那头心上人还在面前,见徐彦舟这番不给面子,径直顶道:「什么别人,分明是自家的嫂嫂。都成婚了两月有余,哥哥怎么就还这般生分,嫂嫂这样好,天下有哪家的娘子比得上嫂嫂 ,哥哥怎么还不知足呢?」
纵使再冷清的人,也不至于将妻子称呼做「别人」。
徐司巧在哥哥和心上人的面前倒也有了几分小女儿的作态,语气之间也带了几分娇气。
徐司巧知道徐彦舟心里头还挂念着宋殊眠,她不明白,闻清梨哪里比不上了宋殊眠了,纵使六年的时间,徐彦舟也早该在宋殊眠嫁了人的时候就绝了这等心思才是啊。
她越想越是觉得替闻清梨委屈,抱怨道:「哥哥当初莫不是见惯了那没骨气的人,还真就看不上了别的......」
当初宋殊眠还在徐家的时候,徐司巧就不喜欢她。徐司巧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她是京都出众的才女,而宋殊眠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个断会勾/引人的流□□子,为了能攀住了自己的哥哥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到了后来看她和谢琼婴那样,更加认定了此等想法。
宋殊眠她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尊严骨气,更是连脸面也没有,当初她是怎么勾/引自己的哥哥,后来就是怎么去勾/引了谢琼婴的。
她自视甚高,自然是看不起像宋殊眠这样的女子,除了攀附男人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徐彦舟知道徐司巧是在说宋殊眠的事情,不等她话说完,就已经寒声制止,「徐司巧,你忘了当初在你哭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是谁替你嫁的人了?你指摘谁也指摘不到她的头上。」
徐彦舟忽地提起了往事,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几分,尤其是徐司巧,脸瞬间白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朱睿言见此也有些不忍, 对徐彦舟道:「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些,况说再提过去的事做些什么?那谢琼婴就是个混帐东西,你还真把司巧妹妹往火坑里推?」
徐彦舟仍旧冷脸,那厢徐司巧也不敢再说, 兄妹二人谁也不肯说话, 就这样无声地对峙。朱睿言从丫鬟手里接过了装着两份汤的长方提盒, 对徐司巧使了个眼色, 让她先走,别在徐彦舟气头上的时候触了晦气。
既见徐彦舟如此,徐司巧也不再待, 拉着闻清梨转身就走了。
朱睿言看着两人的背影长长嘆了口气,拍了拍徐彦舟的肩膀说道:「总该放下了, 她嫁了人,你娶了妻, 没可能了。」
徐彦舟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屋子里头走去, 「谁说我放不下了?」
朱睿言被这话说得梗住, 「成成成,你说是放下那就是放下了。」他跟着进了屋子,做到了桌边, 从提盒里头端出了徐司巧熬的汤开始用了起来。
勺子碰撞瓦罐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不经意道:「那你可知晓前些日子宋殊眠挨了谢琼霖的打?」
徐彦舟并不知道此事,他一不听八卦秘闻, 二也没人会在他的面前说这些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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