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对方堪称不要脸的话语,江楼眠沉默一瞬,战略性退让道:「……容我再考虑一下。」
提赫羽眸色深深地注视着他,步步紧逼:「哦?那言外之意,江大人的同意,只是早晚的事?」
江楼眠的指尖猛地一颤,闭了闭眼,控制着语气,微笑道:也许吧……所以可汗,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么。」
提赫羽眯起双眸:「不行。」
被对方抵住小腹的感觉愈发强烈,江楼眠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捉住,隔着布料都仿佛灼热得烫手。
提赫羽嗓音暗哑:「你勾起来的。你得负责。」
江楼眠:「可汗可以自己解决。」
提赫羽:「但本王只对你有感觉。」
江楼眠:「……」
呵,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在北旗营帐过的时间很快,待一切都准备就绪,便准备向大齐进军了。
远在南方的京师其实很早就觉察到了漠北的异动,在连给对方下数道诏令都杳无音讯后,自知二者维繫三年的和平却脆弱的局面即将土崩瓦解,就在塞外关卡加派人手,严阵以待。
但这几年以来,大齐各地天灾不断,官员享乐,赈粮层层剥削,民不聊生,再加上君王骄奢淫逸,国库早已空虚,毫无征兆的突袭更是令各城临阵磨枪、草草整合出的将兵很快溃不成军。
一路下来,漠北铁骑势如破竹,战战报捷,甚至有时都不需费一兵一卒,便被闻风投降的城池守将迎接入关,其令人寒颤的威名已传遍大齐的南堰十八城。
是夜,主帅帐中。
江楼眠一手压着额角,斜斜坐着,墨色的髮丝沿着脖颈的弧度偏落到一边肩膀,对着面前桌上铺展开来的行军地图,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帐帘被掀开,来人的动静惊扰了一室的静谧。
提赫羽身上戎装未解,裹挟着一身血腥气和秋日降临的凉意而来,他随手摘下头盔,露出深邃英俊的面庞,眉目锋锐,携着一段尚未来得及淡褪的冷煞之气。
当他看到帐中的青年时,那点冰冷很快如薄雪般融化殆尽。
他一边解着身上铠甲,一边随口问了一句:「用晚膳了么?」
江楼眠揉着肩,小幅度地抻了抻筋骨:「早用了。你怎么这么晚回。」
提赫羽嗤了一声:「在城门下骂了一个多时辰,顺带截了他们的粮草,也算没白去一趟。」
江楼眠口吻淡淡道:「放心,最晚后日,幽州城必定弹尽粮绝,京师的援军不到,为了百姓,他们不降也得降。」
提赫羽走到了他身后,伸手习惯性地将人往怀里一揽,牢牢圈住他的腰,下巴散漫地压在对方的肩头。
江楼眠的身子向后懒懒地靠了靠,被那人的呼吸弄得耳根酥麻,忍着痒意,不急不徐道:
「幽州台是行军之路上最关键的的一处要塞,说是大齐的咽喉之地也不为过,一旦攻陷……」他拿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漫不经心地一滑,指尖直点向最中央那个刺目的红心,轻笑了一声,「半月之内,攻下京师,犹如探囊取物。」
提赫羽圈着对方腰的手正不安分地摸索着,嘴上缓缓道:「三年以前,本王也领军自漠北一路攻到这里,可惜最终无功而返,否则的话,大齐早就没了……」
江楼眠弯起眉眼:「毕竟当年守城的人是我么。怎的,陈年旧帐,可汗也要翻出来算上一算?」
提赫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闷声道:「算,当然得算,那可是本王打得最憋屈的一场战……」
他忽然捏住对方的下巴,往自己的方向掰了掰,呼吸交缠:「更憋屈的,是本王居然还放你跑了,完完整整,连根头髮丝都没动。」
「本王总是在后悔……为什么那时着了你的道,没把你强行掳回来,白将你拱手让给了别人。」
注视着青年在烛光下温润柔和的眉眼,提赫羽无端想起了那年他在幽州台下围城时,挂着免战牌的萧条城墙上,一道雪色的身影愈发清晰。
自宫中那夜草草分别后,他与江楼眠,昔日旧友,却以仇敌的身份在战场上再度相见。
那人白衣翩然,眉目温雅,居高临下地,向他这里投来从容不迫的视线,狂风呼号中,对方对着他动了动唇,以唇形无声道:「别来无恙。」
正出着神,提赫羽手上动作未停,轻而易举地便勾开了怀中人系得齐整的腰带,惹来江楼眠不快地啧了一声。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他试图从提赫羽的手中夺回自己的腰带掌控权。
「你明日还得去城下跟他们耗着呢,小心纵慾体虚,有损可汗您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江楼眠说得云淡风轻,手上却死死捂着腰,却无法实质性地阻止自己的衣衫被对方越扯越乱。
提赫羽神色淡然,嗓音里含着愉悦的笑意:「没事,反正你不用出去,本王可以折腾你。」
在两人过分悬殊的武力值差距下,江楼眠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顺从地被对方摁倒在桌面上,懒得动了。
提赫羽看着这人两手一摊,衣衫凌乱,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模样,感到违和地蹙了下眉:「你今天怎么……不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