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座位后马全宝突然想起来,这好像少个人啊,于是举杯小声问:「啊,这好像就月儿姐一个小孩儿啊,书记您公子呢?这同龄人,才有话说,而且我们大人喝酒,小孩儿不能喝,总得有个伴。」
马全宝会说话,不是直接问怎么不让公子上桌,而是从杨瑞月的角度去说,这一下就变成了小孩儿得小孩儿招待,大人就让大人招待,各自有各自的分工。
贺元瑞一听马全宝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没变,他转头看了眼挂钟,笑着说:「他还没回来呢,我们先吃吧,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难管教了,长得又高又大,说不得打不得,还有主意得很,我们先吃,他在外面跑够了会自己回来吃饭的。」
让一个瞎子在外面跑,马全宝不懂这个是什么操作,反正他是勉强让自己跟上了贺书记的节奏,开始敬酒吃菜。
碰过杯后,杨瑞月忽然来一句:「我昨天见到贺公子了,他好像散步散到了我家门口,然后很晚才回来。」
听完这话,马全宝直接被呛住,咳嗽个不停:「咳咳咳,月儿姐你见过贺公子了?在你家门口?」
这时就连贺元瑞跟胡诗珺都放下了酒杯,他们俩互相对视一眼,没出声,像在思索什么。
杨瑞月点点头:「是啊,我住得离这近,他来的那天我就看到了他跟书记和胡姨走在一起,昨天晚上,在我门前看到他,本来想把他送回来的,但他好像不太想跟我说话的样子,我就回家了。」
听完,另外三人一阵沉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明明互相都见过了,居然连名字都没互通,杨瑞月还是叫人家贺公子。
第31章
杨瑞月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过是他们这么问了,就直接实话实说,还伸手夹了一根菜心。
三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先说起, 胡诗珺先打破沉默, 她说:「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了, 对了, 我儿子叫贺渝珏, 至死不渝的渝, 玉珏的珏, 下次见面,就别叫贺公子了, 直接喊他名字。」
有胡诗珺这么一开口, 桌面上又重新热闹起来。
吃过没半个小时,贺渝珏忽然回来, 他穿着普通的衬衫长裤,看起来像是刚念书回来的大学生, 一身书卷气。
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见, 反正他一进门就站在餐厅门口,有些疑惑地问:「有客人?」
胡诗珺直接起身拉他到桌上, 说:「对, 来客人了,一个是马主任,一个是马主任的侄女,人家年纪比你大一点,你得喊月儿姐。」
长辈喊是暱称, 轮到贺渝珏,那就真是喊姐了。
第二次见面, 贺渝珏被安排在杨瑞月座位旁边,这次杨瑞月看得很清楚,这人的眼睛就是有古怪,并不是常见的问题,可不上手看看,杨瑞月也不确定,就没开口多说什么。
这顿家宴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年轻人而活跃起来,依旧是贺元瑞跟马全宝在说着各种场面话还有镇子上的事情,中间夹杂着胡诗珺的补充,好好一顿饭弄得像是日常工作讨论。
晚饭吃到了八点多,胡诗珺还专门煮了点生的花生,刚从田里出来的,只能用盐煮,等晒过就没办法煮了,会不够嫩。
现在煮了刚好当聊天零食,比单独吃水果饼干要强得多,吃起来还比嗑瓜子有嚼头。
后面杨瑞月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自己一直在吃,开饭前胡诗珺被打断的话,似乎没有重新提起的意思,于是杨瑞月就以为对方当时只是好奇,并没有想找她帮忙的意思。
吃过饭杨瑞月在巷子口跟马全宝告别,让他晚上注意安全,别掉沟里了。
之后马全宝明显跟贺元瑞关係好了许多,大家都知道马全宝投靠了现任的书记,都觉得他有眼光,还跑得快,是最先跟贺书记打好关係的,也是书记眼前的第一红人。
胡诗珺去了医院工作,杨瑞月偶尔能看到贺渝珏去医院看病,主要是胡诗珺从中联繫,但贺渝珏经常不去,直接跑掉了,在镇子里晃荡着,像条没有来处与归途的游魂。
似乎是贺渝珏实在跑了太多次,贺元瑞忍不住跟马全宝抱怨,他知道马全宝家也有个十五六的儿子,听说之前还受过惊吓,已经很久不出门了。
同样作为年轻男孩儿的父亲,贺元瑞觉得,马全宝应该有跟儿子相处的办法。
马全宝哪里有什么办法啊,在马福阳出事之前,他跟儿子其实也不太熟,应该说,世界上的父母很少有跟孩子能熟到无所不知已经相处好的。
尤其现在许多家庭就是父母都得出去工作,不是生产队就是政府,有些还跑货郎,哪里有空关照儿子?
这种事稍微打听一下都能知道,马全宝就如实跟贺元瑞说,其实他不是跟儿子关係好,这个镇子上,也没有几个父亲真能把儿子管好的,不过是皮带跟柳条打人比较疼,孩子怕的是皮带跟柳条,不是父亲。
贺元瑞一看就不是那种会揍儿子的父亲,他听后果然觉得管教孩子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可儿子已经出生长这么大了,也不能再给他塞回妈妈肚子里去,该管还是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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