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喜欢漏斗,尤其是自己动手从缸里打酒、打醋,贺渝珏看了会儿,就选了一缸看起来眼熟的,结果买回家才发现,胡诗珺让他打的醋一向是家里吃惯的米醋,可那天贺渝珏打回来陈醋,而且坚持说他看到的瓶子里的醋就是透明的米醋。
顿时胡诗珺就发现问题了,她一开始怀疑贺渝珏是红绿色盲,她在国外念过书,知道这个情况,当时国内对色盲这个东西倒也没太多认知,只有政府里财务相关的部门会要求得非常严格——红绿色盲不能入职,因为会看错发票、□□的颜色。
很多人都因为色盲的问题被刷了下来,无法成为公务员。
胡诗珺当时就傻了,他们两家都准备走仕途,贺渝珏更是两家报以众望的孩子,他要是色盲,将来怎么办?
去了医院检查后,却发现他的情况很奇怪。
也就是说,经过检查,贺渝珏的基因没有任何问题,并且他幼时检查是没有色盲的,现在突然分辨不出颜色,突然到了年纪,随着发育基因突变倒是可以解释,可检查过后他就是个正常人。
从基因上看他绝对正常,偏偏认不出颜色,当时医院还以为他在胡闹呢,又做了很多测试,发现贺渝珏确实认不出来,就说可能什么特殊的眼部疾病,建议是去国外看看,国内好像没那个检查的机器跟技术。
第32章
偏偏当时贺家正处在一个特殊时期, 不能出国,贺渝珏的病就这么拖延下来,后来想着, 不如等他上完高中, 再出国留学, 顺便去治疗眼睛。
谁知道, 刚开始只是眼睛分不出颜色, 看什么都很古怪, 随着时间发展, 贺渝珏看到的场景越来越惊悚,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哪里都是鬼, 连自己的爸妈都长得稀奇古怪。
由于认不出原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贺渝珏勉强念完了高中,本来应该去下乡的年纪, 去做了眼部的检查,之后就休养在家, 直接当瞎子。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 年纪到了肯定要去找个路子,要么走仕途要么进部队, 没有待在家里当一辈子废物的道理, 所以只能去做检查,弄来医院的疾病证明。
因为这个病症,贺渝珏军政两条路都算是断了,现在又排斥资本主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就每天在家附近到处晃荡,可就算是这样, 每天眼中的世界都在变化,有时候刚走过的路回头可能就变了。
听贺渝珏说完,杨瑞月只好奇一件事:「你说你回头路就变了,可你依旧每天都在出门,那你是怎么回头的?」
「记得自己走过多少步,怎么拐的,回程的时候不管看见什么,直接按照自己的记忆倒着走就行了。」贺渝珏说得非常轻鬆,好像背下自己走了多少路再原路返回是多简单的事情一样。
「……你脑子真好。」杨瑞月十分羡慕,她觉得这应该就是父亲说过的,类似于天才的孩子。
说完了得病的过程,胡诗珺不得不打断杨瑞月的感慨,问她还有没有救。
杨瑞月检查了一下贺渝珏的眼睛,摇头:「我说过了,他这个不算是病,所以没有治疗的说法,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他的体质在逐渐变成鬼。」
话音刚落,贺元瑞跟胡诗珺异口同声地惊呼:「鬼?」
一时间夫妻俩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贺渝珏,他们养了那么久的儿子,现在忽然说是鬼,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杨瑞月微微抬头看他们:「作为人来说,逐渐鬼化确实有点问题,我想问一下,他在眼睛变化之前,你们有碰过什么东西吗?」
第一次接触这个概念,贺元瑞跟胡诗珺都有些茫然,他们一时间甚至没办法理解杨瑞月说的是哪方面。
「就是,你们有没有在他眼睛出问题之前,接触过什么人、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去了什么平时不会去的地方。」杨瑞月看他们一脸茫然,就把范围缩小了一点。
三人中记忆力最好的是贺渝珏,而且他是当事人,经过回忆,他多少能感觉到自己到底是在哪个时间段变化特别明显。
于是贺渝珏跟杨瑞月说,他有印象的、在发现明确变化之前,见过父母一些圈子里的朋友或者上司下属,还有些很陌生的朋友,至于特殊的物品,他一向不感兴趣,自然不会碰。
最后一个,有没有去过哪里,他当时年纪小,父母又忙,只有放假期间会偶尔有空带他去玩,那时候管得还不是很严,出国和国内,都跑过,都是大城市,不应该有什么问题才对。
杨瑞月仔细观察贺渝珏的脸和眼睛:「你确定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比如说看起来对你挺好的叔叔阿姨,碰了碰你的肩膀之类的?」
贺渝珏愣了一下,忽然说:「如果是这种身体接触的话……我好像在学校里碰到过,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踢球不小心崴到脚,去过一趟校医室,对方检查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第33章
「如果确定有这回事, 那就大差不差了,可能有人借了你的运,对方或许都不一定知道你是谁、你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成就, 单纯就是看你命好, 然后借了运。」杨瑞月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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