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朝人拜了拜,将自己救了习郎山又被衙门调查的事情,跟人说了一遍。
沈霁听完,拇指摩挲着温润的玉扳指。唇轻启:「好一个官商勾结。」
他话中似带有深意。
王大夫并不明白,但是郭成和尹良又怎会不知道,当今陛下最近正在彻查朝廷中人与商户之间勾结互相袒护的事情。
「那捕头叫什么名字?」
「姓赵,单名一个松字。」
「宋广平可知道?」
王大夫眉头一跳,没想到这男子居然敢直呼宋大人的名讳。
「宋大人自来到平安镇上之后,勤政爱民,想必是不知道赵松与那王家的苟且。」
「勤政爱民?想必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罢了。」
郭成心中暗嘆,这宋大人可真是运气不好,被他家世子给撞上了。
「今夜你留在这里,明日再回家去,我会让郭成送你回去。」
「多谢公子。」
王大夫道谢后,郭成带着王大夫去了一处空屋中休息,把人安置完之后,他重新回到沈霁面前。
「我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发现了一名腰牌,上面刻着王字,想必那王大夫说的话不假。」
「明天你送王大夫回家,然后去衙门走一趟。」
「是。」
郭成和尹良退出屋子到外面守夜。
今晚月色很好,郭成听着屋内的动静,又分神压低了声音询问尹良。
「你说咱们世子又何必千里迢迢,非要从京城过来接人,只要招呼你或者我来一趟不就行了。」
尹良斜了他一眼,幽幽道:
「你懂什么?咱们这次来可不光是为了大公子的儿子。」
「那还能因为什么?」
「杏花村林幼娘。」
第20章 定国公世子
清早的衙门头一次人到得如此整齐,还有人因为来不及吃早饭,直接嘴里叼着一个肉包子。
这些人全都是因为昨日乌简已经说了,今日辰时习郎山会亲自到衙门来,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个热闹。
然而眼看着外面的街上越来越热闹,走街串巷的摊贩吆喝声响起,街头孩子们拿着拨浪鼓和风车在街上跑来跑去。
衙门那原本还精神抖擞的人,也逐渐等得不耐烦起来,有人干脆直接靠在柱子上。
从辰时等到了巳时。
终于大家都不耐烦,没了耐心。
「乌简,昨天你不是说习郎山会来投案自首的吗?人呢?他再不来,太阳快要落山了,该不会是诓你的吧?」
「我就说那贼人狡猾,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你的话呢?你肯定是被骗了。」
大家众口一词将锋芒对向乌简,话里话外全都是看好戏。
乌简昨天本就被林五的一席话闹得晚上没有睡好觉,现在白天见习郎山果然没有赴约,面露急色,他想跟同僚们解释,但是显然大家已经不再相信他说的话。
乌简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指责,如玉的脸上微微有些脸红带着羞愧。
此时,有一穿着官袍的男人腰间别着刀走了进来,正是赵松。
看到赵松进门,原本已经懒散的人都整了整衣服,跟赵松拱手。
赵松皱着眉,语气有些沉:「你们不去巡街,在这里聚众干什么?」
有人开口笑道:「赵捕头不知道,昨日乌简这小子回来信誓旦旦的说今日习郎山会到咱们衙门来投案自首,结果我们一群人等到了巳时都没把人给等来。」
赵松听完也将不悦的目光看向乌简,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孩子的。
「胡闹!既然是逃犯,他们的话又怎么能相信?你进衙门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什么都没学会还如此天真?行了,全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
乌简见赵松也斥责了自己,心中越发的委屈,还是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
「不是,昨天习郎山确实是答应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松打断:「行了,这件事情以后你不用管了,跟着秦山他们去巡街吧。」
乌简像是一隻斗败了的小公鸡,耷拉着肩跟在秦山身后准备跟人一起去巡街,他前脚刚踏出衙门口,突然又被身后的赵松叫住。
赵松走过来给他整了整翻过的袍子的领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意味深长道:「你刚来衙门,最主要的事情是要懂的人要守着自己该守的本分,才是长久之计。」
他拍拍乌简的肩膀,「记住我说的话,去吧。」
这要是放在以前乌简拿赵松当榜样的时候,对方能够单独跟自己说两句话,乌简肯定高兴的整天都笑呵呵的。
但是自从听过习郎山说的话之后,他本来心中就满是纠结,受了影响,今天听到赵松对自己说的一席话后,更是感觉后脊发凉。
他低着头整个人显出一种落寞和孤寂,没注意前面险些跟走来的人撞到一起。
习郎山那股嫌弃又带着嘲讽的语气响起:「走路不看路,你在想什么?」
乌简猛的抬头,对上习郎山的眼睛。
习郎山身边就是林五。
「林兄弟!」
乌简的话里带着惊喜,整个人又重新散发出光彩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一直重复着,后面的话即便不说出来林五也能够明白。
像他这样兴奋林五也觉得有些好笑,抖开手中的摺扇,挑眉道:「我答应了你,肯定就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