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软……像食堂刚蒸出来的大馒头一样。
江宁的手指又白又嫩，「小疯子」的手又黑又小，上面还有泥土。
「小疯子」的另一隻手藏在身后，在衣服上擦了擦。
自己好脏。
他不敢靠近江宁，怕弄脏了她漂亮又干净的小裙子。
江宁牵着「小疯子」的手，走到秦轻嘉身边。
「妈妈，我们把他带回家吧！」
「小疯子」低着头，会有人想把自己带回家吗？
秦轻嘉温柔的擦去江宁脸上的汗：「宝贝想好了吗？」
江宁特别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喜欢他，想把他带回家！」
「好。」
秦轻嘉起身：「园长，我们来谈一下手续的事情吧。」
园长看到江宁选择的居然是「小疯子」，既无奈，又有些为难。
「秦女士，这个孩子……你们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还有很多乖巧懂事的，要不然……」
「小疯子」突然抬起了头，抓住了秦轻嘉垂在身下的一根手指，轻轻的晃一下。
「阿姨，我会听话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
「小疯子」的眼睛非常好看，这样专注又带着些委屈，看你的时候，心都要软了。
秦轻嘉笑了一声，揉了一下「小疯子」的头髮。
「不用考虑了，就他吧，这个孩子我也喜欢。」
园长无奈的嘆了口气：「那好吧，两位随我来办手续。」
江淮把大熊还给江宁：「宝贝，爸爸妈妈去办领养手续，你先和弟弟玩好不好？」
江宁抓着「小疯子」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乖乖的点头：「好！」
园长带着两人去了办公室。
江宁把自己怀里的小熊塞给「小疯子」。
「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你！」
小熊比「小疯子」还要高一个头，「小疯子」艰难的抱着熊。
长期不说话，嗓子有些沙哑：「谢谢。」
江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后你就我的人了！有人欺负你的话就来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小疯子」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如果不是江宁一直在注意着，可能都听不到他这句回应。
其他小朋友一看江宁选择的居然是「小疯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戴帽子的那个小男孩儿，嘴里还含着江淮刚刚分给他的糖，走过来，想要把「小疯子」怀里的小熊抢过来。
还不等「小疯子」有反应，江宁就率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声色俱厉：「你干什么？」
帽子男孩抓紧了口袋里的糖：「漂亮姐姐！她就是个小疯子，他会把你的小熊给撕烂的！」
「把我带回家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个小熊的！」
「这个人他就是个小疯子，特别可怕！大家都不喜欢他！」
帽子男孩的这一番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回应。
「对！我看到过他还把一隻青蛙给杀死了！」
没有人看到，「小疯子」的手指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小熊的身体里，在微微的打着颤。
她会相信这些话吗？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江宁生气的嘟起嘴：「你们不许说他！」
江宁转身从后面抱住「小疯子」。
「我最喜欢你了！」
「你不要听他们讲话！」
「我们不和他玩了，走，我带你回家！」
祁玥：「……」
宿主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六岁的孩子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看出来这个壳子里的灵魂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江宁把「小疯子」带回了车里。
江宁拽了一下他怀里的小熊，没有拽动：「你先把小熊放下，我给你擦一下脸。」
「小疯子」默默的鬆开了手。
底下的垫子很软，比他睡觉的床还要软。
江宁靠近它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香甜的奶香味，像他曾经吃过的奶糖一样。
又甜又软。
想一口吃掉，但又舍不得。
江宁翻出来一包湿巾，轻柔的把「小疯子」脸上沾上的泥土擦掉，然后把他的头髮用手指梳开。
江宁的动作很轻，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冰冰凉凉的湿巾在脸上摩擦而过。
「小疯子」舔了舔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在喉咙里徘徊了多时的两个字，终于吐出来了。
「姐姐。」
江宁的动作一顿，很快眼角就弯了起来。
抓住「小疯子」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小手。
「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也会永远永远的喜欢你！」
江宁把自己放在车里的零食全都拿了出来。
江宁邀功似的把一块雪白的巧克力递到他面前：「你尝尝这个巧克力，特别好吃，我特别喜欢！专门给你留的！」
巧克力里添加了牛奶，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混合着巧克力的甜。
和江宁身上的味道很像。
「小疯子」只听说过巧克力，但是从来也没有吃过。
偶尔有人送来，也会被老师当做奖励发放给听话的小朋友。
甜甜的巧克力在嘴里融化。
比想像中的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