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站在一旁,头髮也显斑白,低着头道,「我已经让人查了,这底下人背景都是干净忠心的,个个不知道三少爷吸毒和生
病的事,更无从说有故意陷害的,否则三少爷碰了毒品,自己能有所察觉,也该查查谁害的,可是这么久以来,三房都没有过
这样的动静。」
「我问你的,是今天的事。」
牧子良含有深意地瞥他一眼。
「老爷,您的意思是……」
「老冯,你年纪也大了,越来越糊涂。」牧子良轻笑一声,「羡泉墓前不孝、吸毒饮酒、还查出不育,羡旭埋在**里的心思被当
众揭露,换个几十年前,你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冯管家站在那里,闻言,被点拨一般眼中露出恍然大悟,「是啊,未免太巧了。」
三少爷所有的毛病都赶在今天爆发了。
「羡泉就算毒瘾再重,他也不可能在今天来这一手。」牧子良说着说着,眼中露出冰冷,「这勾心斗角的把戏我们玩过,我儿子那
辈玩过,你以为孙子辈就不玩了?」
都是年轻人,争强好胜之心太重了。
「这么说,三少爷真是被冤枉的,那是我的疏忽,我再去查!」冯管家自责地把头埋得更低了。
牧老爷子慢悠悠地坐起来,端起一旁的茶杯,看着上面飘散的热气,「都说我最宠羡泉,其实不过是矮子里拔将军而已,羡枫小
时候聪明机灵,可越大性子就越轻淡,羡光呢好大喜功,办个小事也要喊得人尽皆知,脑子里空的很。」
「……」
「也就羡泉内敛谨慎,肯努力多学,我本想着我在世时多教一些,我走了,华弘是儿子辈最出众的,他再教一些,羡泉将来也能
成大事,可惜啊……」
「老爷……」
「老冯,这背后策划之人算计得厉害,事情捅了出来,查得再清楚,羡泉在我这也是废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牧老爷子的语气凉薄。
奢华的房间灯光如黄昏之光,温和极了。
「那是二少爷下的手吗?」
冯管家直接问道。
这话大概只有冯管家敢在老爷子这么问,毕竟是追随几十年的老人。
闻言,牧老爷子嗤笑一声,「羡光要有那样的脑子,我还培养羡泉做什么?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在意小辈明争暗斗、尔诈我虞
,因为只有能力出众者才能真正出头,才能引领家族越走越昌盛。」
冯管家听着连连点头,道,「可大少爷云淡风轻,四少爷和三少爷是亲兄弟,只有二少爷和三少爷才水火不相容啊。」
除了二少爷,还能有谁会那么急迫地把三少爷踩死。
牧老爷子低头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品着舌尖的味道,感慨道,「这人年纪一大,舌头都麻木了,不像以前能清晰地品出各种味
道。」
「……」
冯管家有些茫然,这话题算是跳过了?
「你觉得应寒年这人怎么样?」牧子良忽然问道。
「应寒年?」冯管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二少爷身边的手下,据说是个商界奇才,进集团后也是替二少爷做了很多事,有
块上面怎么都不批的地也是被他弄到了手,准备打造成帝城未来最大的经济中心,那可是个大手笔,您前两日还当众夸过二少
爷。」
是啊,当众夸过羡光知人善用。
牧子良看着茶杯中飘浮的茶叶,沉默须臾后问道,「那你说,他怎么就偏偏姓应呢?」
今天不是三儿媳顾若提起,他也不会往这上面想。
就像这茶一样,有些东西都要再三想过才回过味来。
「老爷,这天下的姓氏就那么多,总有巧合,况且当初安排他进集团已经查过他身世背景了。」
冯管家道,「应寒年到处替人打商战而出名,为人桀骜不驯、喜财唯利、心狠手辣,这男人该有的毛病也都有,美女绕着圈地在
他身边打转。」
牧子良坐直了身体,将茶杯放到一旁,道,「一个人毫无软肋是可怕的,但最可怕的是他为自己打造一些可有可无的弱处,令人
觉得随时随地好拿捏,却不想他是装猫的虎,你懈怠了,他却随时能咬得你皮肉分离。」
「您太抬举他了,他就是个没有身世背景的孤儿。」
冯管家认为老爷子是多心。
一个孤儿,能翻起什么浪来?
「再细查,与他有关的所有事都查个仔细。」牧子良冷冷地道,「若他真能为二房所用,倒也没事;若他与当年那女人有关,这种
能在瞬息就下了三房势头的人,不能留,不能放。」
不能留,因为他心机深不可测;不能放,因为他能力太过凌厉出众,赶出去凭白便宜别的家族。
所以,只能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是,老爷。」
冯管家很是震惊,没想到三房失势后,老爷并不是难过惆怅,而是对应寒年有了杀意。
……
宴席上,佣人穿梭在席与席之间,不断上菜。
祭礼已经结束,晚上这顿比白天的丰盛上许多,各种奇珍贵材应有尽有
这会已经没有林宜什么事了,但她也不能一个人离开,只能找个角落先呆着。
宴席进行到一半,林宜望向牧羡枫那一桌,发现苏美宁正起身离桌,身边一个佣人都不带,就这么往宴厅大门走去。
林宜眨了眨眼,转念想到什么又往二房那边看去。
只见二夫人连蔓已经不在桌上。
猜测到什么,林宜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地跟上去,大厅中几乎是人山人海般的热闹,谁也不会注意到她的离开。
林宜远远跟着苏美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