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宜坐在椅子上,伸手捂脸。
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总顾着让应寒年不要提,却忘了牧羡光……等下,牧羡光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宜看向身旁的应寒年,应寒年冷冷地剜了牧羡光一眼,他并不在乎这事被公开,但也不想通过牧羡光的嘴去说。
牧羡光只觉得什么眼刀子在脸上滑过,没有多话,只是不解地看向林冠霆,「伯父,您不知道林宜怀孕了吗?都检查过了,是个女孩。」
回应他的,是林冠霆一脸如遭雷劈的神情。
以前牧阑满脸的震惊。
「你快别说了。」
白书雅一看两个长辈的脸色不对,暗想不太好连忙抓住牧羡光的手,示意他别说了。
「……」
牧羡光一脸不解,他说什么了?这是秘密吗?
下一秒,林冠霆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桌上响起,「林——宜!」
「……」
林宜感觉自己半边耳朵都被震麻了。
紧接着,她的手被应寒年抓住,应寒年的眸光动了动,转眸看向林冠霆,认为他是不喜自己女儿未婚先孕,便道,「爸,我和林宜已经是公证过的合法夫妻,现在只是缺场婚礼,只要她愿意,我这边可以立刻操办起来。」
「这哪里是办婚礼的事。」林冠霆道,「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
应寒年答。
「已经四个多月了?」
林冠霆差点跳起来,头顶上方似乎又一道厉雷劈过。
雷声滚滚。
牧阑惊诧地看向林宜,难以置信地道,「那你不是在参加美食比赛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你这又比赛又遇火灾,还跑了应门一趟,这不是胡闹吗?」
简直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林冠霆听着牧阑的话,坐在那里,猛地上提一口气,手捂着心口脸色很是不好,整张桌子上的人都惊了。
「爸!」
林宜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这是血压冒上来了,连忙站起来去摸他的包,拿出降压药倒出一颗,「吃药。」
「倒水。」
应寒年拧眉吩咐人。
林宜把药递给林冠霆,林冠霆接过药放进嘴里,就着水咽下去。
牧阑坐在一旁看着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样子,眉头蹙了蹙。
林宜伸手替林冠霆拍着背,林冠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色好一会儿才好转起来,他一把推开林宜的手,想了想动作幅度又小很多,语气很差,「你给我坐下!」
「……」
林宜乖乖地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来,应寒年站在她的身后。
林冠霆按了按犯晕的头,一双眼严厉地瞪向林宜,刚要训斥一旁的牧阑开了口,「这么凶做什么,小宜还怀着孕呢,受不得刺激。」
林冠霆刚要说话,听着牧阑的话硬生生地憋下一口气来。
「行,我不和你说重话,我问你个事,今天要没有羡光说破这个,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林冠霆按捺住自己的脾气问。
「……」
林宜语塞,正想着,应寒年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嗓音低沉地道,「爸,是我没让她说,我很想要个孩子,怕您觉得团团还小,学业又没完成,会阻止我们才一直没告诉您。」
「你们还知道小宜还没毕业啊。」
林冠霆气得头疼。
团团。
叫得可真亲密啊。
这一步步的筹谋得可真好,他女儿也就23岁,恋爱了,登记了,现在连孩子都弄出来了。
照他应寒年这血脉流淌的速度,一代赛一代的,他女儿保不齐40岁就能做奶奶了,哦,对,还检查过,是个女儿。
都检——查——过——了!
林宜坐在那里,没想到应寒年会把这口锅背在自己身上,怔了怔,然后去拉林冠霆的手,「爸,对不起,我们不该瞒着您。」
呵。
不该?
不该都瞒着了!
他女儿都怀孕四个多月了,他这个做爸爸的居然才知道。
林冠霆感觉自己的血管要爆了,林宜见他这样很是不安,「爸,您别这样,这事是我们错了,我们应该早点告诉您的。」
知道错了还有用么?
都四个多月了,他还能说什么,难道把孩子打掉吗?
「什么时候验的性别?」
林冠霆气到极致,已经不知道问什么好了。
「其实我们还没去……」
「算了,性别不重要。」林冠霆竖起手,拼命地缓着自己。
牧阑坐在一旁,见林冠霆生一堆的气却问不到半个字的重点,不禁嫌弃地瞥他一眼,然后问道,「小宜,你有没有按时去做孕检?各方面指标都正常吗?」
「正常的,安姨。」
林宜微笑着回应。
林冠霆这才恍过神来,担忧地看向她,「你之前连连遇险,真没事?」
「真的没事,爸爸,您就放心吧。」林宜再三保证。
「不行,你下次孕检什么时候,我陪你去,我得好好问问医生。」林冠霆气过之后,所有的担心全冒了上来,「你妈那时候怀你特别痛苦,前五个月吐得不行,后面五个月起身都难起,脚还肿得不成样子。」
提起亡妻,林冠霆仍然是桩桩件件记得很清楚。
牧阑坐在那里听着,脸上的表情有一秒的凝滞,很快便恢復正常,看向林宜道,「小宜,你现在有身孕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样逞强。」
「我知道了。」
林宜乖乖受教。
他们这边说得热闹,衬得二房那边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白书雅站出来道,「伯父,恭喜您要做外公了,我们敬您一杯。」
说着,她拉起牧夏汐,又用脚在桌下踢了踢牧羡光,三人站起来向他敬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冠霆纵是有再大的火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