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钟后。
起床失败,正在重启。
重启失败。
她很快又将头埋进了胳膊肘里:「困。」
「秦医生,今天我不想要……」她嘟囔着,「上班了……」
上班了三个字被她稀里糊涂地带过舌尖,轻得几乎听不清。
起码运营姐姐和陶陆川没有听见。
醉意上涌,后脑一突一突地疼,许婵婵不安地扭了扭身体:「人为什么能每天都要……」
上班呢?
「今天不要不行吗?」
说话声委屈的甚至带了点哭腔。
秦时予:「……」
后槽牙有点发痒。
陶陆川:OoO
运营姐姐:牛哇/大拇指.jpg
运营清了清嗓子,用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所以人为什么能每天都要?能不能展开了说说?
秦时予盯着桌上的小醉鬼,眸色又沉了些许。
他回头,神色平静地扫了屋内另外两人一眼:「喝了多少?」
许婵婵嗯嗯啊啊地嗫嚅BBZL 几句,没有丝毫想要回答的意思。
「也没多少。」
运营姐姐替她解释,生怕被小许的男友当成那种一聚会就使劲灌人酒的讨厌同事。
烧酒确实比精酿容易醉,但一般人也不至于半瓶就倒,小许现在会这样,纯粹是因为她酒量差。
陶陆川还想说点什么,被运营一把拽住。
「快走吧你。」
运营横了他一眼。
反正小许的男朋友都来了,他们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两人一拉一拽地走向门口,包厢中只剩下许婵婵和秦时予两人。
几分钟过去,趴在桌上的小姑娘睡得愈发香甜,大有无人打扰就在这里待上一夜的架势。
秦时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直接将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骤然失去支撑,许婵婵一惊,终于睁眼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空荡荡的包间里没有旁人,只余下热闹散尽后似有若无的微妙寂寥,几个酒瓶还散落在桌面和地上,秦时予就站在她身侧,双手不轻不重地扣住她的肩,支撑着她勉强站直身体。
「秦医生……你怎么在这儿?」她揉了揉太阳穴,晕乎乎地发问,「其他人呢?」
「他们都走了,我来接你回家。」
「哦。」许婵婵点了点头。
她已经忘了自己之前给他打过电话的事,也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思考其中关联,攀着秦时予的手臂,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因为还没有完全清醒,她想起事情来比平时都要费力,因此点头也点得格外认真而用力,看上去颇有些傻气。
「秦医生,你笑什么?」
她忽然侧过脸,皱着眉,不满地问道。
「没什么。」
「哦?」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明显是不信秦时予的话,「可是我明明看见你在笑。」
说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吗?那你又在笑什么?」
「没什么。」醉了的许婵婵一字一顿学秦时予说话,说完却还是没忍住,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吐露出来。
「看见你笑,我就也想笑。」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时予,秦时予回头,在她清澈见底的眸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脸。
她的眼睛亮极了,仿佛满天繁星都沉溺其中。
没有人能从这样一双眼睛中全身而退。
他的脚步蓦地一顿。
可惜感动没有维持几秒。
小姑娘扶着他,踉跄着走了几步,忽然扁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腿……腿不见了。」她颤颤巍巍地鬆开手,双手四处乱舞,只抓到了一把又一把空气。
那绝望的表情,仿佛一觉睡醒后失去了腿和爱情的绿萍。
秦时予:「?」
「什么腿不见了?」
许婵婵眼泪汪汪地回过头:「我的腿呢?秦医生,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腿?它们好像不见了,我现在走不了路,总想摔倒。」
「……」
你总想摔倒只是因为你喝多了。
挺好的两条腿,又细又长,说不见就不见了?
实在是醉得不清。
他的眼神从她的腿上略BBZL 过,一路向上,停留在了她的脸上。
许婵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看什么?」
秦时予似笑非笑地开口:「你伸手。」
许婵婵不解其意,听话地摊手,伸到他眼前。
「两隻手分开。」
「向下。」
「再右边一点,对,就是这里。」
他耐心地引导着她的动作,一步又一步,最后甚至亲手帮她调整了一下位置。
直到她的两隻手都安安稳稳摆在了身体两侧,食指和拇指分开,隔着一层牛仔裤的布料紧贴在大腿上。
「用力。」
他继续下着命令。
然后听到面前传来「嘶——」的一声轻呼。
「好痛!」
许婵婵抬头,控诉地瞪圆了眼:「你干嘛?」
她听他的话一步一步进行着动作,最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对面的男人凤眸微垂:「我干嘛?」
「我」字咬了重音,视线却落在她垂落身侧的双手上。
他什么也没干,是她自己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