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反应过来想要躲闪都已经来不及了。
而再看，少女脸上依旧是可爱的笑容，让他心中一片冰凉。
怎么也不明白，这么可爱美丽的姑娘，怎么威胁起人来这么顺手。
简直像极了……
艹，他知道谁教的了！
那么一瞬间，崔叔望看姜棠的目光从刚才的愤怒抗拒转为了同情可惜。
也只有那个傢伙才能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带成这样！
莫名就被打上标籤的某王爷，缓缓打出一个「？」。
他嘆了口气，似乎有些妥协：「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
崔叔望是武将，并没有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杀气，知道这不过是少女用来威胁自己的手段而已。
果然，他这么一开口，她立刻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对着身后的人晃了晃。
「刷——」
脖子上的剑收回去了。
崔叔望下意识的回头想看看身后是谁，却发现空无一人，那人武功之高，让他心头暗惊。
同一时间对这少女的身份多了几分警惕。
他深呼吸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其他事我能让着他，但这件事就是他的错，我绝不会低头。」
年轻的公子脊樑挺直，端的是世家公子端方傲骨，即便刀刃加身，坚守的原则却绝不会妥协。
姜棠漂亮的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笑得甜丝丝：「所以……你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崔叔望闻言诧异的朝她看过去：「你，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
她也朝他偏头笑了一下，可爱极了。
崔叔望：……
崔叔望握了握拳头，这一次终于坐下了，然后端起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方开始讲述当初两人的闹翻的真相——
「那只是一趟普通的微服出行，我、白妹妹，还有那傢伙，我们三人都没有带随从。回来时出了点意外，只能暂时借住在一处庄子上一户人家。结果晚上，我和白妹妹发现那家主人有些不对，将他拿下之后逼问，原来那两年干旱，他们无力支付地主的租金，眼看着过几日收租的就要上门了，若再交不上租子就要把他女儿拿去卖了，夫妻两迫不得已才想着打劫过路的客人。这是第一次，便被我们遇上了……」
青年说这些时，眉宇紧皱，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有从中走出来。
姜棠眨了眨眼睛，大约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开口打断，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放了那主人，还给了他一笔银子，帮他们应付明天的收租。谁知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惨叫……」他停了一下，拳头猛地皱起、：
「萧胤寒已经把女主人杀了。」
果然，姜棠并不意外。
「男主人听到声音衝出去，要救自己的妻子，然后……也被杀了。我们明明在后面阻止了他，让他住手的！可是……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当着两个孩子的面……」
「砰！」
崔叔望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被他带到，茶水流了一桌子：「他就是这么衝动残忍！你说，到底是谁的错！」
他猛地看向面前的少女，一双黑眸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的错。」
姜棠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
崔叔望鬆了一口气：「你也这样认为。」
「嗯，」姜棠点点头：「衝动，残忍，暴戾。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本来就是他的错。你生他的气很正常。」
因为这话，崔叔望看着姜棠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我原以为，你是来帮他的……」他说着摇了摇头，似乎被姜棠的话勾起了倾诉欲：「那傢伙小时候还好，自从贵妃娘娘去世后越发野性难寻，就算是皇上他都敢顶嘴……我以为他只是暂时的，只要好好和他说，他会听的，可是谁知道他会变本加厉，一点都听不不进去！有时候我真的想捶他一顿！」
崔叔望越说越多，满口都是对萧胤寒的抱怨吐槽，可仔细听却会发现，这并不是仇人之间的互相仇视剑拔弩张，反而更像是一个无奈的大哥在吐槽自己不听话又任性的弟弟。
这般熟稔的态度，没个多年相处是肯定做不到的。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肯先道歉吧？」
他说这话时莫名有些心虚：「他本来性格就无法无天了，若是我再道歉，只怕他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姜棠点点头，然后在他刚要鬆口气的时候，一句话泼醒他：「但是你输了，所以还是要道歉。」
崔叔望震惊：「你这么这样？」
姜棠面不改色的微笑着：「因为，我本来就是站他那边的啊。」
崔叔望看着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白妹妹就不会这样，她都是站我这边的！」
「白？」姜棠眨了眨眼问：「是那位白小姐吗？」
「你也知道？」崔叔望望向她。
他以为以萧胤寒的个性，是不会和别人提起白妹妹的。
姜棠表情不变：「王爷没提过，不过那位将军千金沈小姐倒是经常提起。」
「沈亦欢？」
姜棠笑着点点头：「嗯，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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