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温和以对:「兄台谬讚,贺兄之才在下心服口服。」
「唉,你这——」
「咳咳!」
三公主故意假咳,那人看到两位公主就站在一丈之外吓得脸色发白,耷拉着脑袋要走,三公主还不轻饶。
「怎么叫有公主算不得正经比试呢?」
「臣知罪。」
三公主神色一冷:「哼,没胆气的东西,退下!」
那人连滚带爬跑了。
柔瑾嘆气:「三姐消消气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吧。」
其实撺掇这人长相英俊风流,方才在场上表现不俗,三公主明显意动,谁知转身就看到这人真面目。
也是幸事。
楚维也来请罪,三公主脸色好转兴致勃勃问起刺客一事,眼珠转来转去,暗中拽了拽柔瑾衣袖,柔瑾心中无奈,只得凑到三公主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三公主这才罢休,楚维拱手离去笑的温和谦恭,规规矩矩。
人走远,三公主才不满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小心。」
柔瑾郑重其事:「三姐,我不想惹祸上身更不愿意给人带来麻烦,你想错了。」
三公主甩袖子走人。
傍晚惠帝营帐传出旨意三日后拔营回行宫。
三日后,行宫门外,徐皇后接驾。
帝后之间看似一派和谐,入内之后各自回宫,柔瑾甚至没在徐皇后身后看到二公主刘珍,三公主直奔丽嫔宫中,柔瑾和五公主回宫后五公主也早早回房歇息,
秋实冬藏留在行宫暗自留神徐皇后宴会上的情形,只知道徐皇后赏赐不少人,未能探听到徐皇后青睐哪家。
柔瑾安慰她们不要惊慌:「皇后娘娘是为二姐姐选驸马,不关我们的事。」
回到行宫便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没个停歇,雨天路滑,多是惠帝派人送赏赐到芙蓉宫叮嘱柔瑾注意身体,惠帝一片慈父心肠,但私下里众说纷纭,比如二公主刘珍冒雨求见惠帝,惠帝并未见她只让人通知徐皇后来接。
柔瑾又接到惠帝口谕,带上宫女匆忙赶到,惠帝居住的长乐宫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惠帝招手让她上去。
「宝爱随朕出去走走。」
驾车的人是贺固,梁明雨坐在另一侧,马车前后有数百精兵,一路驶离行宫向西而去。
向西是皇陵,往年惠帝到皇陵祭拜总会带上她,惠帝曾说周贵妃去前惦记许多事,其中便是丧葬不可奢靡,惠帝亲手为她选了陵寝样式。
周贵妃陵寝修得婉约秀美,宫中有两幅她的画像乃惠帝亲手所绘,柔瑾看着总觉得眼前能浮现周贵妃的音容笑貌。
柔瑾跪在墓前,身后是贺固下跪的闷响。
「母妃,父皇和儿臣来拜祭您了。」柔瑾拜下去,泪盈于睫心中默念,母妃,你的亲生儿子也终于来看你了。
惠帝望着墓碑长长一嘆,似有万语千言皆化在风中。
「芳仪,咱们的孩子长大了。」
柔瑾伏地不起,贺固也沉默地跪拜。
惠帝俯身扶起柔瑾:「贺卿也起来吧。」
他拿出一方手帕为柔瑾擦眼泪,蓦地笑道:「宝爱是大姑娘了,别在你娘面前哭鼻子惹她伤神,朕代她看着你长大,若是你你成了个哭包,朕怎么跟她交代?」
柔瑾破涕为笑,斟酌着怎么找个理由离开好让贺固真正祭拜周贵妃,闹肚子?头晕?
惠帝看看她又看看贺固,抚了抚鬍鬚沉吟道:「宝爱,你的婚事一直是朕心头大石,近日朕思来想去为你选好一位驸马,贺卿大你两岁整,你俩同一日生辰可谓生来有缘,他又是朕最为倚重的将军,朕把你许配给贺卿,你二人天作之合,朕也了却一桩心事。
「你看如何?」
柔瑾耳中轰鸣不可置信地看向惠帝。
谁和谁的婚事?她怎么敢要贺固做驸马?贺固是未来的太子殿下,她名义上仍是皇室公主周贵妃之女,娶了她……
柔瑾掐紧手心,扭头看向贺固,他低垂眼眸气势内敛,看不出丝毫心绪。
惠帝微微拧眉诧异地问:「宝爱可是另有心仪之人?朕怎么不知?先前朕问你,你一声不吭,难道是朕乱点鸳鸯谱了?」
柔瑾屈膝,惠帝匆忙搀住她,贺固在旁,沉沉下跪。
第20章
惠帝阻止柔瑾下跪,但柔瑾还是结结实实跪了下去,谢这一旨赐婚,她不用回头也知贺固跪在身后。
「这对玉佩是我和你娘定情的信物,这些年来朕一直带在身边舍不得给人,今日朕将这玉佩赐给你们,朕愿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二人又要谢恩,惠帝故作不悦地打断:「你们先出去吧,朕想陪陪你母妃。」
「是。」
刚刚赐婚的一对男女沉默地走到陵寝数丈之外,侍卫等人也都远远地,柔瑾一直向前,忽然回头看到贺固站在她一丈后的地方,黑眸沉沉寡言少语。
柔瑾扯出一抹笑:「贺家哥哥可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贺固不再垂着眼眸敛去所有心事,他启唇问:「殿下呢?」
「是我起头问贺家哥哥,贺家哥哥不如先答了本宫的问话再来发问。」柔瑾用了自称,言语间尽显蛮横。
贺固素来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殿下恕罪,臣不敢逾越,臣对这桩婚事自然是愿意的。」
因他这抹笑,柔瑾所有的恣意荡然无存,她定定望着贺固英俊不凡的脸庞,回想他出现在京城数日来的风光荣耀,不但是陛下亲封的忠武将军还是新科传胪,陛下倚赖的左膀右臂立有救驾之功的忠心贤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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