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晚上越江那边就会有灯光秀。很多情侣或者家里带小孩子就专门来我们家看秀,不用大晚上出去受热,还能吃我们家的招牌点心,不比在渡轮看舒服。」
「真的吗?」
「当然了!」
赫凯坐云桉对面。
这人在哪都一副天大地大处处是我家的自在样,他閒散靠背,顺着云桉的视线往窗外看一眼,又收回。
大堂经理余光扫了扫存在感极强的男生,颇有眼力见和云桉说:「而且我们家在做活动,晚上有中式情侣套餐,很多年轻情侣都专门来打卡。」
云桉是个捧场王,听得频频点头。
随后经理正要说,要不晚餐你和男朋友也在这吃算了,正好我们今天乳鸽还买一送一,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发话了。
赫凯:「你们晚上也开?」
经理转过头:「是啊,夜茶八点开始。」
他长指扣桌,「这怎么预定?」
云桉听着他们说话。
「嗒。」木桌边缘的烧水壶开关跳合。
她正要伸手,眼前突然伸过一道劲实小臂,阳光照过,象牙白肤色显得衿贵又健康,修长利落的青筋隐隐伏起,冷酷刺青出现在她眼中:
-Vivir por sí mismo-
水壶已经被人提起。
云桉赶紧收回手,乖乖坐好。
「抱歉啊靓仔,我们家不接受预定。」大堂经理签完单,长嘆一口气自吹自擂起来,「唉没办法,来我们这吃的很多都是几十年老顾客。大家邻里街坊,照顾了这个,那个不高兴,优待了那个,这个又有意见,索性大家公平竞争先到先得。」
赫凯客气哂笑,为云桉斟水。
「要是你们想晚上靠窗看的,可以多来几趟,总能碰到的不是,就像你们今天这么幸运。」经理语气殷勤,说完将点菜单递给赫凯。
他没接,视线朝对面抬了抬,将水壶放回原位。
经理又把单转向云桉,「小妹妹想喝什么,我们有普洱、铁观音、茉莉、菊花。」
云桉最怕拿主意,和经理摆摆手,示意还是给赫凯。
赫凯看向云桉。
「要不还是你来吧,我都行。」她很是客气。
跟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的大堂经理有点懵,现在年轻人谈个恋爱还挺讲礼貌。
赫凯接过转回他手里的菜单。
「茉莉花?」他直接抛了个选项。
「嗯。」云桉从善如流。
大堂经理从一旁茶柜拿出两包茶叶,「慢用。」然后笑着离开。
小餐桌又留下云桉赫凯两个小年轻。
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晨阳光格外干净,目光所及一片澄明清亮,热水壶冒出的热气水粒分明的模样,慢悠悠升入空中。
八点过十分,百年小茶楼正热闹。
食客里除了些外来游客,大多是退休带孙的老人家,邻里街坊凑一块,不是閒话家常,就是指点世界格局,偶尔夹了块点心,含饴弄孙,眼馋得坐在儿童椅的小孩张着手,咿咿呀呀喊「爷爷嫲嫲」。
昂扬的喧譁夹杂碗筷轻触的嘈杂清响,人间的烟火比窗外蝉鸣还热闹。
于是,就显得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桉和赫凯有种「相敬如宾」的突兀感,没谁会在茶楼里安静吃饭。
「哗——」云桉将过完碗筷的脏水倒进盆里,再次摆正碗筷。
她给自己倒了杯茉莉花,举杯吹吹茶梗,闻见淡雅清香,期待地呷一口。
花香入喉,唇齿留香。
云桉眼睛都亮了,好好喝,这就是五百强大企业的味道吗。
她开心放下茶杯,接着又打量起四周。
她住的五线小城市当然也有茶楼,只是小地方的茶楼远不及百年老字号来得淳朴气派。
其实Kiki早就和她夸过这富华楼,说是来南街就一定要试试的味道。
云桉不爱出门,但是富华楼就在青浪对面,也不算出门了,她一直都想试试。可无奈这老字号真的太火爆,而且招牌食楼很是清高,从不接受预定,要来就只能排队。
云桉虽然感兴趣,却不是那种会专门排队打卡的人,她嫌麻烦,宁可最后随便找个快餐店对付一顿。
如果不是跟着赫凯,她估计这一个暑假都吃不到富华楼。
云桉感觉蹭到,心里偷乐,眼睛一转,悄悄看向对面男生,他一手转笔,一手撑头,视线半垂点着菜。
对于永远都是看侧颜的同桌来说,云桉难得从正面打量赫凯,便停住了目光。
因为低着头,他这张脸更显立体。英气的眉目微扬,与俊挺鼻樑凝出锐利分明的距离感,透出骨子里边界感十足的强势,看上去就不好惹。
可他偏偏又长了一双天生温柔的眼睛。
尤其他微低着头,从云桉的角度,看见他眼睛明晰的双眼皮自下而上剪开,像那柔情海浪。
这样的眉眼,见山见海,深邃又辽阔,仿佛少年能安抚最不安惶惑的心绪,也能藏下绵绵无尽的情意,然后静静地看着——
一份菜单。
厉害厉害,云桉暗道。
难怪舍友说他是蛊系帅哥,那深情的目光,简直无差别放电,竟连菜单都能看出情真意切的感觉。
云桉正腹诽,恰好男生翻过菜单背面。
「想吃什么?」他问。
云桉忙回神,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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