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迦挑眉,淡声:「嗯,我好怕。」
毓王世子突然望向秦缘圆,不怀好意道:「弟弟,我当你一心向佛,又是哪里寻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这是想开了,要还俗了?」
他眸中昏聩,说这话的时候便格外猥琐,玄迦皱眉,嫌恶地看着他,像是瞧着什么脏污之物一般。
毓王世子笑容更甚,但声音却压得很低,是以秦缘圆并未听见他说了什么,只看见他凑在玄迦跟前,笑容阴恻滑腻,像是一尾毒蛇。
这话只得玄迦听见了:「你说,这小娘子如此美貌,若我将她掳走,绑在床上没日没夜地……该是何等美事?」
玄迦蹙眉,脸色肃杀,乌浓的眸中一片深寒,勾起个危险的笑,一字一句道:「你敢?」
毓王世子肉眼可见地兴奋:「你……」
玄迦不耐听那些污言秽语,他抓起元珏血淋淋的手,反手一折,「咔嚓」骨裂的声音格外响亮,未过两秒,他又在元珏膝盖处下了两脚,那元珏便彻底成了手足皆废之人。
玄迦挑眉,犹觉得不足。
「是了,你这种人,只废了手脚,也是太便宜你了。」
然后便挑起侍卫的刺刀,对着元珏胯间削去。
「不要!」
「不要!」
同时两声劝阻响起。
但玄迦下手极快,未几元珏腿间便是一团大红血色泛起,他目眦欲裂,仰头长啸,偏生手足皆断,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玄迦笑:「你见人便想胡作非为,是病,我佛慈悲,见不得众生苦难,我今日便帮你治治好了,不谢。」
人群中,一青袍锦衣郎君奔至玄迦身侧,着急道:「玄迦!你未免太衝动,元珏乃是皇帝的眼珠子,你这样……」他声音弱了下来:「你这样他们元家岂非绝后了,你便不怕皇帝狗急跳墙么?」
萧小四眼睛发亮,招手道:「三哥!三哥!我在这儿!」
这郎君正是萧铎,萧三郎。
星夜前来,是为了将萧家的宝贝疙瘩萧小四带回宫中,却不想瞧见了这一幕。
元珏听见萧铎那绝后之言,额上青筋炸出,发疯咬牙道:「玄迦!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你不过就是个自小被郎\\君\\骑的脏东西!」
众人皆震。
玄迦立于原地,幕篱掩盖住了他的表情,但他脊背挺得笔直,傲如修竹。
萧铎眉心一跳,忙将元珏的嘴巴捂住,呵斥那些倒地的护卫:「你们主子受伤了,还不速速送回去延请太医!」
眼见那些护卫将元珏扛了起来,渐渐远去。
元珏「呸」地一声将口中帕子吐了出去,继续骂:「教坊司、教坊司出来的贱人!」
「剃了头髮,便是干干净净的佛子了?你做梦!你做梦!」
「这辈子,你都是教坊司里头,撅/起/屁/股来伺候人的妓子!」
「……」
秦缘圆听得心惊胆寒。
原来这便是萧铎避而不宣的事情。
玄迦被那禽兽一般的毓王妃送去了教坊司,彼时小玄迦不过是个九岁的孩童,他们是怎么下得去手的?那位方贵妃,玄迦的生母,竟也不管不顾么?
秦缘圆忽然想起几日前,玄迦听闻阿云弟弟要被送去花楼时的怪异反应,他素来稳重,怎会陡然失态,定是回忆起昔年惨痛回忆了。
偏那时自己丝毫未察觉。
那一身伤疤,他幼年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呀?
玄迦飞身而上,将被高高抬起的元珏甩了下来,掐着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元珏被他掐得耳鼻口皆冒出了血,他吐着血泡,气若游丝:「脏、东、西。」
玄迦冷笑一声,将元珏甩在地上:「好得很。」
口中长啸一声,方才那魅影一般的黑衣人便出现在玄迦身侧,他恭敬行礼:「主子。」
玄迦:「把毓王妃,请到『北里』去,王妃那样贞静贤淑的女郎,一定很会伺候人。」
大魏民风开放,狎妓之风盛行,北里便是长安城内妓子云集之地。
玄迦是要将那毓王妃……掳到北里去么?
黑衣人应了一声,消失了。
只剩下倒地不起的元珏,双目泣血,浑身抽搐:「你、你敢!」
玄迦:「母子情深,日月昭昭,若干净的世子愿意,以身赎母,也不是不行。」
「反正世子如今,和王妃也无甚区别了。」
玄迦笑了一声,转身往莫愁湖的方向走去。
秦缘圆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发茫。
忽然一个小石子砸到她颈侧,秦缘圆揉着脖子望过去,只见萧三郎指向玄迦的背影,无声做着口型:「快、追!」
秦缘圆忙拔腿追了上去。
第30章
玄迦走得着急,他人高腿长,秦缘圆便只能小跑跟着,才能堪堪瞧见他的身影,又因抓不稳他的心情,还不敢贸然上前,便如此一路跑一路追,又保持着些小距离地跟着。
谁料眼前人突然停了脚步,她便撞了上去。
秦缘圆捂着鼻子往后倒,被他握着腰肢扶住了,玄迦神色不明地望着她:「你跟上来做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担心你呀。
但秦缘圆知他高傲敏感,并不敢直言方才之事,转而扯出个笑容,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呃,你的幕篱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