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抬着眼睫,好笑道:「爸,您想说什么?」
袁秀琴都不由得拽了拽江宇骋的袖子:「老江,先别说了,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
「你们谈多久了?」江宇骋却没有要跳过的意思,严肃的盯着江阮。
江阮挑了挑眉:「有一段时间了,您对他,不满意?」
不然怎么会是这种表情?
按理说不应该啊。
傅迟这样的男人,应该会讨长辈欢心才是。
「他对你足够了解吗?你能确定,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你吗?」江宇骋口吻严肃,表情复杂。
江阮大概明白自己爸爸这是认真的,她微微坐直了一些,漫不经心的神色也敛去大半。
「我能确定。」
她一字一句。
袁秀琴侧目看着她,似乎想问什么,又噎了回去。
「那他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江宇骋捏着拳头,忽地问了这么一句。
整个空间忽然静了。
江阮黑瞳浮沉。
心下渐渐的明了了一件事。
她润了润嗓子:「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二老神色略微复杂,思绪万千。
许久之后。
袁秀琴才轻嘆一声。
「你重病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你处于昏迷状态,身体却和常人不一样,脖子上出现了很怪异的花纹,那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阮阮,妈不希望你因为这种事情受到伤害,那个小傅......」
十年的朝夕相处。
人总归是有放鬆无防备的时刻的。
儘管,江阮已经足够的谨慎。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担心。
就是担心,小傅对她是否百分百真心。
毕竟,他们孩子和正常人不一样。
江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眸里闪烁着浅浅的星光,她笑:「别担心,他都知道。」
二老愕然。
「知,知道?他什么想法?什么态度?有没有……害怕?或者……」
「妈,您别急。」
江阮起身,走到了袁秀琴的身边。
轻轻的勾住了她的手臂,所有冷硬都柔软,这种时候,才像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孩儿。
「他和我很早就认识,他知道我的一切,我的身体情况,他甚至比我更加的清楚,他没有害怕,没有嫌弃,爸妈,他和别人不一样,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伤害我的,除了你们,只有他。」
她声音缓慢,每个字眼都无比的认真。
说话的时候,眉眼都是柔软的。
从灵魂深处浸润的幸福。
二老怔愣好一会儿。
最终。
江宇骋轻嘆一声:「也对,阮阮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差呢,那个小伙子我瞧得出来,并非寻常人。」
「他能把我曾经缺失的东西全部给我,甚至把我摆在他生命的第一位,如果真的有一天非要他做出什么选择。」
江阮顿了顿。
漂亮的唇扬了扬,眼眸明媚。
「他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向我奔来。」
……
咔——
门打开。
江阮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傅迟回头。
二老紧随其后。
他放下手中的水杯,直接起身,眉眼疏淡,却又真诚:「伯父伯母,你们好。」
末了,他看向江宇骋,微微颔首,唇角带着几分得体的笑:「伯父,初次见面,我叫傅迟,是阮阮的——」
「男朋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