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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远远的背影就能看出不是当地人。

「李叔?」施慕程有些意外,他是小叔施良飞的司机,平时也会帮着处理一些私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小程回来了,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李叔把腋下夹的牛皮纸檔案袋换到手里拿着。

施慕程用指纹按开门锁,含糊答道:「跑步没带手机,找我有事?」

李叔跟着他进屋,边走边说:「是这样,公司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施慕程用毛巾擦着湿透的头髮,这会彻底心跳慢下来才感到有些晕,「好,你先放着,我晚点看看。」

李叔面露难色:「明天一早我就得赶回去。」

施慕程摊开手:「是什么文件?」

李叔恭敬递上:「就是股东会你不参加的相关文件。」

施慕程晃了晃头醒神,仔细翻看,与他说的相符。再加上施良飞是他的亲叔叔,老李又是施良飞的亲信,就不再为难人,利索签了字。

李叔拿到文件后没再逗留。

施慕程冲了澡,啃了片土司,灌下一瓶咖啡,又坐回到画架前。

刚找到一丝灵感,厨房方向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前发生过野猫野狗钻进来偷食的事,大约是发现他家厨房只有酒就没再光顾。

施慕程谨慎起见,抄起一个空酒瓶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第42章 吃哭了

厨房没有开灯, 只有客厅的一点亮光映射过来。

透过厨房门上的十字玻璃窗,门外有团黑影,只能看出大致轮廓, 肩宽且平直,但半弯腰的姿态很是彆扭。

他在脚垫下动作笨拙地搜索钥匙的踪迹,嘴里念念有词:「到底放哪了......」

施慕程将酒瓶顺手放置墙角, 双臂抱于胸前, 靠坐着中岛操作台,默不作声地看他『表演』。

「看够了没,再看收费啊。」黑影突然在一片黑暗中直起身,指了指门锁, 「还不赶紧给我开门, 有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医用纱布绷带悬吊着他的右前臂, 在微弱灯光下泛着青灰,施慕程心里软了一下,但嘴上还是半真半假地调侃:「爬墙进来的算哪门子客人?没报警抓你很好了。」

晏遂安「啧」一声, 恢復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模样, 「要不是你拉黑我, 也不至于半夜赶来,更不用爬墙, 还不是怕你出事。」

施慕程仓促移开视线, 「那你现在看到了, 我好好的, 可以回了。」

但他忘了他在明,人家在暗, 脸上的慌乱即使在微弱的亮光下早已无处遁形。

晏遂安在暗影里笑意蔓延, 戏虐道:「小没良心。那我走?」

狗屁, 装模做样也稍微动一动好吧。

嘴上说走身体却站得端正,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卖起惨来:「你知道单手爬墙有多难吗?右肩不仅不能用力,还很难平衡,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别误会,没有卖惨的意思,只是担心万一殃及了无辜的花花草草,那多不好,你说呢?」

臭不要脸,好意思?墙才两米高,你人都快一米九了!能摔到哪去?十厘米的差距还没你半个脚底板长!!

但施慕程成功被他绕了进去,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那一墙蔷薇着想。

门咔哒一声拧开,晏遂安走进来,看到中岛上包装袋散开着的一袋土司,旁边还有个剩着点底的咖啡罐。

他晃了晃咖啡罐,随手丢进垃圾桶,皱起眉,「晚餐就吃这个?」

准确来说,不是晚餐就吃这个,是一整天只吃了这个。大概施慕程对食物的追求,就只建立在迟钝的胃不抗议,或者他不饿死前提下。

施慕程没接话,虽然把人放进来了,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所以也不打算再像他第一次来时那样把他当客人招待。「你自便吧,我还有作业要画。」

晏遂安摇摇头,「小朋友,这么吃小心长不高啊。」

施慕程越过他,自顾自往客厅去,丢下一句:「已经1米78了,谢谢关心。」

油画作业必须要在周一上课前赶出来,因为房间多了一个人,他习惯性戴上降噪耳机。

之前被打断的思路,很神奇般在他坐回画架前的同时贯通,这一次是灵感源源不断。画笔蘸取颜料再在松节油上点一下,画布上色块逐渐累积出大概轮廓,一条通往春天的田野小径,光影交织下是与那些揉成团的画纸上,截然不同的希望和鲜活。

不知是过了多久,施慕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甚至忘了这个房间还有另个人的存在。这种久违的沉浸式创作后,整个人仍处在兴奋的余韵中,心情也跟着飞扬。

直到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食物香气,他才察觉出肚子好饿,更想起晏遂安的存在。

窗外天光乍现,是一个难得的晴天,不知名的灰色小鸟站在墙头叽叽喳喳。

施慕程取下耳机,舒展早已僵硬的肩颈,看了眼时间,清晨七点多。不知不觉画了个通宵。

他心情很好地走进厨房。

初春的阳光从院子外照射进来,透过厨房米色百叶窗,如同栅栏般的明暗光影投射在晏遂安脸上身上。他缓慢地用一隻左手惦着锅,试图给煎蛋翻面,另一眼炉灶上水蒸气温着牛奶。

抽油烟机呼呼作响,隐去了施慕程走动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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