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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姑娘这药,是为了压制瘴毒?」他问道。

卞宁宁艰难地点点头。

白匀瞭然,抱着手靠在椅背上,幽幽地说道:「瘴毒这门奇毒,无药可解,毒发时如万蚁噬心,剧痛无比,你可知为何?」

卞宁宁虽说知道沈寒山毒发时痛苦难熬,却并不知细节如何,如今听来,倒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有无数隻蚁虫爬过。

「不知。」她面色依旧看似如常。

白匀也不惊讶,世人对瘴毒本就知之甚少,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研製出解药来。

「因为这瘴毒虽说叫毒,却更像是一门奇蛊,毒发之时游走在皮肤之下的不是幻觉,是真正的毒虫。」

仿佛心霎时被撕裂了一般,卞宁宁连再抬眼看面前之人都没有力气,这一切比她所能想到的还要可怕,她甚至不敢再去回想此前沈寒山毒发时的模样。

万蚁噬心?他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白匀见她面色煞白,便知这些事是她第一回 听说。虽说他也有些好奇,却也没问究竟是谁中了瘴毒。

毕竟挖人伤疤,是要损自己功德的。

他见卞宁宁陷入了沉思,便又继续开口,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过青竹姑娘这药,单看,剧毒无比,但若是用作压制瘴毒,倒是有几分考究。」

「瘴毒的毒虫本就嗜毒,服了这药,不仅不会让人中毒身亡,反倒可以安抚体内的毒虫。如此一来,原本要人命的毒药,却成了能克製毒虫的解药。」

「这药,倒有几分妙处。」

「这等丧尽天良的毒药,竟也配的上一个妙字吗?」卞宁宁却是冷笑一声,说道。

白匀反应过来自己这话确实说得不对,便找补道:「我是说这药理妙,绝非是说这毒妙。」

卞宁宁笑了笑,也不再纠结于此,问道:「那白公子既验出这药方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如若没问题,还请白公子将药方写与我。」

可谁知白匀却又是一番嘆气,看向卞宁宁的眼神,竟还带着一丝怜悯

「白公子为何这样看我?」宁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安,生怕又出什么岔子。

白匀摇摇头,说道:「这药方我自然得给青竹姑娘,这是你我二人的约定。不过,即便我给了你药方,这最后一味药,却不是什么寻常药物。」

「是什么?」

「人血。」

卞宁宁瞳仁微颤,难以置信:「为何是人血?」

「因为这毒虫不仅嗜毒,还嗜血,尤其是人血。」白匀不紧不慢地说着,「你可还记得这药粉原先的味道?」

她点头:「清香无比。」

「这股香味,就是为了掩盖血腥味。」

她想起来了,昨夜白匀就说过,有些人为了不暴露药方,会在药物中加一些不改变药性的香药。只是她没想到,这味道却是为了掩盖人血的腥气。

白匀又拿起勺子将药粉搅了搅,说道:「若不是从前我有听说过瘴毒,只怕连我都验不出来。」

其实与其说他是验出来的,倒不如说他是猜出来的,只是最后又通过各种方法验证了他的猜想。

昨夜验药时,其余的药材虽说废了些功夫,倒也终是验了出来,却又跟卞宁宁说的其他大夫一样,困在了最后一味药上。

他实在验不出来,便换了个思路。他想起从前听师父说起过这来源于西域的奇毒。

当初师父一脸神秘地同他说,这瘴毒其实就是个蛊,要想解蛊,就得找到最初制出这蛊之人,可当年制蛊之人,早就下了黄泉,上哪里去找?

但师父说,人人都知这蛊嗜毒,他却发现不仅如此,这蛊还嗜血。

当年师父也曾见过一个身中瘴毒之人,他痛苦难耐之际,咬伤了旁人,竟意外地缓和了些许。

因而昨夜他便猜想,这最后一味药,或许并非什么药材,而是别的东西。可能性最大的,便是人血。而后一番验证,便发现当真如此。

「那人血能否用其他东西替代?比如,动物的血?」

卞宁宁捻起一些药粉,在手中轻柔地搓磨着,竟当真隐隐约约嗅到了一抹血气。但实在微弱,若不是她已知晓,也定然不会注意到。

可人血入药,如何能长久?更不说沈寒山每月都要毒发一次。月月如此,舍血之人如何受得住?

白匀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今早才刚验出来,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不过青竹姑娘这个建议,倒是值得一试。」

虽说没得到肯定的答覆,但好歹也算有了希望,卞宁宁心下鬆快了些,问道:「那白公子可能帮忙製药?」

「行吧,送佛送到西,我就帮青竹姑娘试试。」

白匀并未推脱,只想着这于他的医术也有进益,况且,他还得要卞宁宁帮他的忙呢,打好关係,总是没错的。

他心里正想着此事,就听卞宁宁出声问道:「那白公子此前所说的,要我帮忙的是何事?」

白匀有些不自在地拢手摸了摸鼻尖,试探性瞧了眼卞宁宁。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脸坦然,便暗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所求的,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是想让青竹姑娘帮我看看,温大小姐的右脚踝上,是否有个月牙形的印记?」

卞宁宁愣住了。

白匀费尽心思帮她验药,为的便是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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