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累,今夜就罢了吧,改日我再陪你去。」纵然有些不忍,可卞宁宁还是拒绝道。
而温仪自是失望得不行,嘟着嘴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垂头丧气的模样。
「听闻今夜临香阁设品酒宴,我恰好与掌柜的熟识,与我留了一个临江的雅间,可我一人实在无趣,不知二位可有意与我同去啊?」
不知何时,白匀已走到二人身后,突然出声说道。
温仪回头,就见到了身着一袭白衣的白匀,不再是晨时见到的那番凌乱的模样,又恢復了往常的翩翩风度。
「你是说遥州城最有名的那个酒楼,临香阁?」温仪问道。
白匀敛袖背于身后,颇有些得意:「正是。」
可温仪却是不信。她蹙着眉头看着白匀,心道不过一个久居山中的游方大夫,如何能与临香阁的掌柜熟稔?定是在吹牛。
「青竹累了不愿出门,我便也不想出门了。」她随口扯了理由回绝道,便转过头来不再看他。
白匀愣在原地,对温仪如此爽快的拒绝有些惊讶。
她不是最喜欢外出凑热闹吗?竟连临香阁的邀约都能毫不犹豫拒绝,当真是这般不愿与他一同出门吗?
思及此处,白匀脸上挂着的笑意也沉了下去,板着张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卞宁宁回身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眼身旁满脸无所谓的温仪,轻嘆了口气。
「你同白公子去吧,与我一起,只怕直至离开遥州,你都无缘尝到临香阁的美酒了。」她朝着温仪说道,带着几分哄劝。
温仪这才又回头看了眼白匀。
白匀忙又把脸上的笑挂了起来,耐着性子说道:「临香阁的千荷酒,可不是谁都能尝到的,温大小姐当真不心动?」
温仪确实心动,却又有些不信他,唯恐他是在拿她寻开心,白高兴一场。
卞宁宁见她还有些犹豫,笑了笑,凑到她耳朵旁轻声说了句:「你若不去,往后说不定就再没有宰他一顿的好机会了。」
温仪听她这么说,也觉有理,便站起身,将肩前的长髮随意地拨到身后,拿起九节鞭,说道:「既然白公子独自一人,那本小姐就大发慈悲陪你去一回吧。」
白匀的笑挂得更高了。他微微欠身伸手,作邀请状:「请吧,温大小姐。」
温仪有些鄙夷地看着他,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不大习惯。她不自在地耸了怂肩,走了出去。
白匀等了片刻,见温仪转过院门,却是朝着卞宁宁说了句多谢。
「我还未完成白公子所託,暂且当不起这句多谢。」
卞宁宁牵唇微笑,目送白匀出了她的院子。
待院中只剩她一人后,便有婢女来同她说现下府中只余她一人,可要在院中用饭。
「其他人还未回来吗?」她问道。
婢女摇摇头:「还不曾回来,王爷嘱咐无需等他。」
沈寒山今日去了哪里?竟一整日都不见人。卞宁宁有些奇怪,可看了眼身旁的婢女,也知问不出答案来,便只能先作罢。
「你随意帮我上些小菜即可,不必太过费心。」
天一日比一日炎热,她实在没什么胃口。
不一会儿,婢女便提了个食盒过来,将饭菜摆了出来,都是些爽口清凉的小菜。
她就着还没完全隐没的夕阳,简单地用了两口,就让婢女撤了下去。
夜色渐渐爬了上来,婢女挑着灯笼走到廊下,正欲挂上,却听卞宁宁阻止道:「不必挑灯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婢女也知晓她看似温和,却不容置喙,也时常不用人伺候,便默默退下了。
片刻后,院中便再次只剩她一人。
她也没起身,就坐在院中石凳上,静静等待着,直到夜幕降临,天光骤失。
不多时,院门外似传来一阵细碎迅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她的身后。
「郡主。」
一阵女子的细微闷哼声后,雁之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月色之下,她没有回身,只背对着二人。
「辛苦了。」她说道,「我想听她说说话。」
雁之这才起身将方才放倒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扯出塞在她口中的纱布。
这女子,便是那日为方秋卉送饭的婢女。
女子身上被绑了绳索,但因着卞宁宁嘱咐过,雁之只绑了个大概,并未伤到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这女子也跑不了。
今夜月色略显阴沉,又不曾挑灯,疏影重重,隐没了卞宁宁的面容,那女子只能瞧见一抹纤细直挺的身形,端坐在她面前。
女子望了眼那身影,又看向身旁高大的男子。虽说一路也并未受罪受苦,被这男子一路扛到了此处,可面对未知始终是有些害怕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须臾过后,卞宁宁也终于转过身后,看向坐在地上的女子。
她起身上前,轻手替女子解开了身上的绳索,边解边说着:「此番找姑娘来,是有一事相问。」
女子被她扶了起来,与她对坐着,却互相瞧不清面容,只有绰绰暗影。
「你……你将我绑来,就为了问我事情?有什么事,不能……不能青天白日地来方府问我?」
女子虽说害怕,可听卞宁宁的声音柔缓,心里的恐惧也淡了几分。再一想,她们也没对自己下狠手,便壮着胆子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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