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卞宁宁诧异地看着白匀,又看了眼坐在车辕上紧皱眉头的温仪,心中瞭然。
此番走得匆忙,都忘了同白匀告别了。白匀应当是来送别他们的。
她将跌坐在车辕上的温仪扶正,而后朝着白匀说道:「白公子赶着此时过来,可是有事要说?」
她想,白匀应当想同温仪说些话吧。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白匀的一腔喜爱,却还未宣之于口。
白匀看了看温仪,却没瞧见什么好脸色。温仪恨了他一眼,催促道:「有话快说吧,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说罢,温仪便自顾自地拍打起手上和衣裙上沾着的灰尘,不再看他。
白匀看着她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卞宁宁只好又出声问道:「白公子?」
白匀反应过来,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而后才说道:「九王爷不放心,让我与你们一同前去。」
说完,白匀看向了沈寒山。卞宁宁和沈寒山明白过来,这是让他在沈寒山下次毒发时能照看一二,若药方不对,还能及时调整。
可温仪却不知道製药事,反问道:「你又不会武功,能做什么?若是有歹人盯上了你,我们还得费心救你。」
这话把白匀呛得不轻,登时脸就白了几分,过了几息,才长嘆一口气说道:「若是丹荔出事受伤,我总还能帮忙救治吧。」
这话不假,温仪便也没再多说,只是仍不给他好脸色,将他从马车里拖了出来:「那你骑马去,大男人做什么马车啊。」
白匀无奈,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下了马车,同沈寒山一样,骑马而行,护在马车旁。
沈寒山朝他笑笑,这才明白原来白匀心中放的是温仪,便带着过来人的意味,幽幽说道:「白公子,道阻且长啊。」
这话哽在白匀心头,半晌下不去。马车都行出去上百米了,他才拍马追上去。
——
车马驶入文镇的时候,天已黑了下来。沈寒山领着他们在文镇里走了许久,才终于在一处客栈落了脚。
因为还有十名精卫,一般的小客栈并无这么多空房,寻了半晌才勉强找到有多余空房的客栈。
待众人安置好用过饭,便已是深夜了。
房间不够多,沈寒山只能与白匀同住一屋。二人正对坐尴尬着,就听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匀立马从已斑驳落漆的圈椅上弹了起来,将门打开来。
「你来啦。」
卞宁宁和温仪站在门外,白匀眼里却只看得见温仪,那副巴巴的模样,惹得卞宁宁不禁发笑,却也让温仪又丢来一记白眼。
卞宁宁同温仪走了进来,落了座。沈寒山为她二人斟好茶,才问道:「如何?」
卞宁宁摇摇头,有些沮丧:「我问过了,这客栈已是文镇最大的客栈,大部分往来文镇的人都曾在这里落脚。可我挨个问了这客栈里的掌柜和小厮,却无一人见过丹荔。」
她心中的不安愈发浓了,不断责怪自己这段时日没有看顾好丹荔。
「都怪我,顾此失彼,没有保护好丹荔。」她懊丧地说着,垂着头,神色晦暗。
沈寒山握上她的手,宽慰道:「放心,我让已精卫都出去寻人了,雁之也去了,一定能找到她。」
卞宁宁点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丁点都没有消退。
「明日早上若搜寻还是没有结果,我们便去鸿山看看。」她说道。
众人点头,约好明日天亮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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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怪异庙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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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名精卫外加雁之,搜寻了大半夜,他们四人也就等了大半夜。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丹荔仿佛从未来过文镇一般。
丑时末,卞宁宁让众人歇下,打算第二日直往鸿山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卞宁宁就已经收拾妥当了。温仪疲惫地睁开眼,睡意未消,强打精神起来收拾。
她见温仪这般困倦,知她昨夜未睡好,便说道:「不如你就在客栈歇着吧,等我们回来。」
可谁知这话一出,温仪反倒是来了精神,收拾得麻利迅速,边把鞋子往脚上蹬,边说道:「那可不行,没我保护你,我可不放心。」
昨夜卞宁宁已同客栈小厮打听过了,这鸿山,就在文镇西门外。风景秀丽无双,许多遥州城的文人雅士都爱去那儿登高望远,情致高昂之时,还会在鸿山上的庙庵住上一晚。
而那小厮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诡怪,还一直追问她是否也要去鸿山。当她答是之后,那小厮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摇摇头离开了。
今日她和温仪没再坐马车,而是与沈寒山他们一样,各乘一马,往鸿山而去。
而精卫在沈寒山的安排下已先一步出发去往鸿山打探,也好提前隐蔽行踪,若有异常,能与他们及时接应。
文镇实在不大,四人四马抵达鸿山脚下的时候,天才不过刚刚大亮。
虽说现下时辰尚在,山道上却已有陆陆续续的登山人了。
卞宁宁下马抬首望去,如今正值盛夏,山林茂密,此起彼伏,连绵一片苍翠之色,仿佛碧海,消了这炎炎暑气。
当真是好景致。若不是丹荔之事挂心,她倒也想如那些登高之人一般,悠然赏景。
马匹无法上山,便只能将马留在山脚下的茶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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