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知道玉荣最敬重你了,绝不会拿你挡刀啊……」
姚氏泪珠子又是成串地掉,满脸懊悔。
可温老夫人只愣愣不出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柏嘆了口气,说道:「嫂嫂,凡事都要讲证据,仅凭你们几句话,实不能洗清姚氏的罪孽。」
「即便不论她有没有给岐儿下毒,她□□乃是事实,我绝不能视若无睹!」
若说方才他对姚氏还有丝毫怜悯之心,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却也消失殆尽了。
姚氏满口谎言便罢了,温老夫人有心保她亦情有可原,可危难关头,姚氏却躲在了温老夫人身后,丝毫不顾及旁人的安危,只管自己活命!
这样的人,说的话如何能信?!
他拿起手边的玉如意等物件,命人收好,又唤了人来押住姚氏。
「将姚氏送到官府,由官府决断!」
小厮利索,三两下就将姚氏绑了起来,可正押着她往外走时,一直呆呆发神的温老夫人却又开口说话了。
「我说了,谁要发落玉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她双目无神,定定地看向远处,说这话却异常坚定。
「嫂嫂如今还要护着她吗?」温柏看向温老夫人,既是不解,又是恼怒。
他这嫂嫂三番五次无视他,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便是再好的脾气也觉火大。
不等温老夫人开口,他又朝着小厮吩咐道:「还不快带走!」
温老夫人见状,腾得一下站起了身,大喊道:「我看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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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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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着姚氏的小厮脚步顿住,吓得手都弹了开来。姚氏哭天喊地,悲怆不已的模样。
温柏面色沉得吓人,到底是驰骋沙场的老将军,发起怒来那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只见他上前,一把拎起姚氏,怒声说道:「有何不敢?」
温老夫人见他来真的,顿时也扔了手里的佛珠,跪了下去,呼天喊地,嘴里不停喊着祖宗开眼,救救玉荣。
厅里乱作一团,姚氏拼死挣扎,温柏全然不顾温老夫人的呼喊,拎着姚氏就要往外走去。
众人见他身形虽稍稍有些佝偻,却依旧高大,姚氏在他手里跟瘦弱不堪的鸡崽子似的。
温仪看得解气,就差没拍手叫好了。卞宁宁也钦佩起了温柏,对他明辨是非十分敬重。
可温柏刚走到厅门口,却突然停了脚步,直直地看向门外院中。方才还哭得不能自已的姚氏,却突然变得跟哑了声的鹌鹑似的,无力地颓跪到地上。
温柏提着姚氏,挡了大半的厅门,众人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温老夫人觉出不对来,也停了哭声,探头往外看去。
温仪急忙问道:「祖父,可是出了何事?」
温柏却恍若未闻,一把丢开手里的姚氏,朝院中跑去。
众人这才瞧见,那远处正有两人朝着这外厅走来。
一人身穿白衣,身姿颀长,手里推着把安了轮子的坐椅。而椅子上坐着的,却是昏迷许久、卧床不起多年的定国公温岐。
「爹爹……」温仪呆呆地站在原地,眼里霎时充盈上泪水,视线迷蒙。
她拉过卞宁宁的手,抖着声说道:「宁儿你掐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梦?」
父亲卧病在床多年,怎会突然清醒过来,又怎还能像如今这般坐起来?
若不是做梦,那便是她气极产生了幻觉?
可卞宁宁却拉过她的手往外走去,嘴里也是激动说着:「是定国公,是你父亲!」
温柏已先一步行到定国公面前,花甲老将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岐儿,你……」
定国公仍旧虚弱,面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就会被残风撕破一般。
他缓缓抬手,作揖行礼:「这些年有劳叔父了。」
温柏忍不住落了泪。他迅速别过身,状似不经意地抹了泪,笑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句话,你是我的孩子,说什么有劳?」
定国公扯着嘴角笑,却比哭还苦涩。
他转过头,看向被卞宁宁拉着跑过来的温仪,笑意才终于瀰漫到眼底。
他张开双臂,迎接着自己的女儿。
可温仪却突然扯住卞宁宁,停了步子。她与定国公隔着五步远,看着那个满头白髮、比温柏还要苍老的男人,痛哭失声。
「谢谢,你……我……」
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或许是说自己这些年有多委屈,或许是说自己有多想和他说说话,亦或是只是想告诉他,自己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了。
可再大的姑娘在父母面前,却终究只是个受了欺负就放声大哭的孩子。
温岐无奈笑笑,拍了拍身后的白匀,示意将他推过去。白匀应下,将他推到了正放声大哭的温仪面前。
「仪儿这是怎么了?同爹爹说说?」
手上传来略微粗糙冰凉的触感,才止了她的哭声。她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的父亲,再不撒手。
「爹爹,你终于醒了……」她的泪滑落,润湿了定国公的衣衫。
定国公抚着她的脸,声音衰颓,掩不住颤抖:「都是爹爹不好,让仪儿受委屈了。」
「岐儿,当真是我的岐儿!」
温老夫人也跟着走了出来,瞧见当真是自己儿子醒了,赶忙撇下搀扶着自己的仆妇,三两步就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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