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微生敛声音低到仿若是一句自言自语。
可是李幼如却并没有错过这句话。
「难道阿敛是希望我身体力行做些什么?」
「才不是!」
若是真喜欢,好歹也给他留一个肉包子才对。微生敛抿着嘴,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哀怨,李幼如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为了少年人那脆弱可怜又极度重要的脸面与自尊,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说起来有件事情我倒是需要阿敛帮我解惑。」
微生敛脸色一沉,眉头立刻紧锁着警惕问:「什么事情?」
刚刚青竹说起生辰的时候,李幼如才想起来自己还未问过他具体的年岁,「阿敛生辰是什么时候呢?」
「七月。」
「那太可惜了。」李幼如满满的失望,「我们没有机会一块过了。」
现在是二月,离七月还有很久,更别说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仅有三个月。
她接着问:「那阿敛如今多大了?」
关于这个问题微生敛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显然语气停滞了很久才快速道:「二十。」
即使不忽略对方回答自己时那异样的停顿,李幼如都能明显感觉到阿敛在骗她。
更何况男子二十为弱冠,阿敛从装扮上就明显与年岁不符。
「二十?」她促狭一笑,打算揶揄对方几句:「我虚长你几岁。阿敛瞧着倒是很青涩,家中父母未曾给你找适龄的姑娘结亲吗?」
在长今城里长到这个年纪的男子大部分都早已经成亲了,而从自己捡到对方之后发生种种来看,他显然没有习惯接触女子。
又独身一人跑来了萤卓,只怕是背景也有些复杂。
李幼如有种自己真的在欺负一个小孩子的错觉,心中不免感到有丝丝愧疚。
可惜这种怜惜感只有一瞬之间,就被微生敛说的话破灭了:「这与你有何关係,你别以为能有什么机会,我不喜欢老女人。」
少年扬起下巴,冷厉的下颌线宛如利刃,要将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都统统赶走。
李幼如不知道自己说的哪一句话戳到了他的软肋,对方立刻就像是被侵略领地的野兽抬爪反击了。
不由得被气得笑出声,她略上挑的眉眼一旦认真起来便显得格外凌厉,此刻双眼直勾勾盯着微生敛,缓缓道:「可惜啊,我最喜欢比我年纪小的男子了。」
「世人说起妙龄女子嫁给年长她十岁或二十岁的男子没有觉得不妥,反过来则不行。」
「我若偏要试一试又如何?」
兴许是李幼如的语气或许太过严肃,又或者说出来的话语太过惊世骇俗,听完她说完的话,微生敛站在原地的表情变得很是难看。
他欲言又止,良久才道:「你喜欢什么与我何干。」
这段关係一旦结束,他们之间便再无瓜葛。而不必要的事情知道得越多,他心中就会愈加沉重。
第5章
那几日他们之间相处的氛围总是瀰漫着一股生硬的尴尬感,主要是从一开始一点就炸的性子的微生敛从那一次对话之后就总是有意避开李幼如。
虽然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根本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他躲着。
李幼如也照旧每晚都会给他端一碗药过去,对方并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喝完,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总能看到微生敛已经将碗收拾好放在灶台上盖着。
在洗碗这件事情上,少年还是上手很快就学会的。
虽然一开始总是手滑将锅也砸了几个坑,但适应了以后却也做的有模有样的。自己只是看一旁指点过几次,他现在就已经能够熟练地在水盆里学着洗碗洗菜了。
这一点上李幼如还是满心佩服的,毕竟当时她刚开始学着洗碗的时候几乎手慢脚乱,甚至不知道该用多少水才能让碗变得干净。
没有任何独自生存的能力,贸然就这么逃离繁华的长今城来到萤卓,当时的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吃进嘴中的吃食需要有如此多的人去种植,成熟后采摘、售卖,而且想要吃到美味的食物就必须要懂得掌握火候和香料。
而这仅仅只是最顺利的情况。
李幼如在药园里小心挖出药草,她的余光能感觉到有人在角落里一直悄无声息盯着自己做事,实际上这么多天对方一直都是这么观察着自己。
也许真的是那番言语震撼到了少年心中普通世俗的认知,但她总是觉得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如此。
因为阿敛只会在自己来药园的时候偷偷在一旁看,其余时候总是更愿意待在别的地方。
李幼如眼瞳之中映入自己沾满泥土的手,手里面是一株含有剧毒的药草,用这种药草做成的毒药不会一击毙命,而是中毒后慢慢折磨人到死去。
或许他只是害怕某一天自己会将这些毒草塞到吃食里面。
所以到了那天晚上,李幼如在桌前将要起身离开的微生敛喊住:「阿敛,你坐下。」
「什么事。」微生敛没有立刻离开,但也站在原地没有动。
「雨季已经停了,明天我会去镇子里卖些药草,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听到自己要离开,少年眼瞳里的寒光一闪而过,他反问:「我可以去?」
「当然,阿敛只是在我这儿住着,并不是被我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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