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
微生敛无法抑制自己此刻颤抖的手指,他既害怕扯落这个布条后会发生何事,又期待着当初长跪神佛前乞求的某种神迹出现在面前。
当取下女人眼上和嘴中的布块后,他便明白了两年前发生了何事。
没有所谓的神迹,有的只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谎言贯穿后呈现在眼前的真相,是她不惜假死也要逃离自己的真相。
可微生敛紧闭双目却对自己此刻首先浮现的念头感到无力——她还活着,太好了。
第47章
李幼如睁开眼时却发现原先的黑暗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雾蒙蒙, 眼前的布条被更换成了轻柔云雾似的纱,口中的布块也已经取掉了。
被餵下迷.药之后的她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若是王都派来的人接走自己, 那她此刻是否已经就在漠北王都了。在轻微活动四肢之后, 她发现手脚都已经解开了束缚。
她所躺着的床榻不同于笼内坚硬的木板,十分柔软。
鼻尖能够闻到的味道却有些熟悉, 但她一时间并不能想起来这个隐淡的香味曾在哪儿闻过。
残余的迷.药令得她即便醒来也头晕脑胀, 手脚也软得发慌。熟知药性的李幼如大概知道自己中了哪种迷.药,也知道残留的药性至少会再影响她三日。
这些人贩子拐走那些姑娘的时候应当也是用的这些药, 即便她们知晓自己遭遇了什么,却也要等上好几日才能有力气反抗。
李幼如猜想着为何仅有自己眼上的纱留下了, 思索许久才得出了一个不大可能的结果。
她上次骤然被摘下这个布条时几乎难忍强光所带来的刺痛, 而这次对方给自己留下了适应的时间, 并没有突然便摘下来而是换成了能够隐约感光的纱织。
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存在于娄旭这种人身上, 但若不是他, 那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呢?
李幼如缓缓坐起身子,忍住了脑袋尖锐的疼痛看向四周。
儘管眼前隔着一层纱, 可是却隐约还能见到屋内的大小陈设。这间屋子虽然很大却莫名令人感到有些肃杀, 没有多余的字画花草,可以说是十分整洁几乎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咕——」
李幼如捂住空空如也的肚子,连日来她没有吃饱,现在是头牛放在眼前都能上去生啃两口的饿。
但她醒过来已经许久, 却没有见到其余人在屋内。难道这些人笃定了自己不会逃跑吗?
李幼如本想掀开被子起身下地,可没想到脚刚踩上柔软的地毯便失力徒然地看着自己摔下地。
幸而身下的毛毯十分柔软,她虽然一时吃痛却没有伤及筋骨, 感觉这地上的触感也不算太糟糕便没有急着起身。
李幼如摔下地所发出的声响并不小,而只不过一会儿便有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推开门人的就这么同在地上躺平的李幼如目光交汇了。
面具?
李幼如看到来人戴着面具先是一怔,又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纱瞧不清楚对方其余细节处。
而来人也是一愣,而后便快步走到了李幼如旁边将她手脚周身查看了一遍,似乎担忧她刚刚那下巨响伤到了哪处。
他们靠得这般近的距离,李幼如便不由闻到了对方身上隐隐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便是刚刚自己怎么也想不起的味道。
她直觉此人并不是娄旭,而他的行事作风却是有些眼熟的。
李幼如轻声问:「你,是谁?」她此刻绝对没有惹怒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是寻常一问。
哪知戴面具的人显然一愣,但随之便像是生气了般周身的气息都骤然变得冷硬。
他将人横抱完丢到床榻里,不发一语地由上自下盯着她。
虽然他动作很粗放可李幼如被放下时却并没有感觉到疼,随之便被他透过面具望来的目光所怔住了。
「你生气了?」李幼如问,「我只不过问了一句,这儿又是哪儿?」
可对方仍旧不说话,李幼如这才眯眼仔细打量着他。
瞧不到男人的面容,但他身着暗色的锦袍,挺拔颀长的身躯却很结实,腰间的长剑也……
李幼如望着那把不起眼的剑鞘,忽然万千思绪都豁然开朗,本来昏沉的脑袋剎那间也清醒了。
这怎么可能?
但是她却不得不面对这个荒谬的事实,李幼如呼吸有片刻停滞了,视线再度同对方的双眼所相遇。
她缓缓抬手抚上他青面獠牙的面具,内心却错综复杂。
虽然还未将面具摘下,可是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却并不令人陌生,躺在他怀中时也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萤卓山中的那些日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
而注视着李幼如一举一动的微生敛则已经明白了她此刻的心境,俯下身道:「多年不见,你仅有这一句话同我说吗?」
「我只是觉得稍后再叙旧也无妨。」李幼如的指尖正要收回却被微生敛紧抓住了,他固执又强硬地将她的手放在面具上,「你现今连我的脸都不愿意见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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