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收回了这份爱宠,也令得漠北王室重新步回凋零的命运。
隼姬公主病逝的时候, 作为长子的达慕沙也才刚刚五岁。在那之前他一直跟随自己的父亲生活在宫外, 隼姬公主不愿意自己病态被孩子所瞧见, 只有身体好转些的时候才会召达慕沙进宫见面。
达慕沙对于母亲容貌的记忆已经随着时间长流逐渐变得模糊, 母亲安抚着自己的手是怎样的触感也无法再忆起, 父亲在母亲棺前默默流泪的模样也是。
只是仍然可以记得他们之间所经历那些回忆,还有母亲温柔的话语:「达慕沙, 等到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出生以后, 我们再一起去宫外餵小马好吗?」
「母亲,可我听父亲说你生病了,你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呢?」
「我想应该很快就会好了吧,毕竟我也想多看看可爱的达慕沙。」她说着轻快的语调, 在达慕沙额头上落下轻吻,「让我仔细瞧瞧,达慕沙又长高了一些。」
忽然间达慕沙感觉自己紧贴着母亲腹部的地方被什么东西踹了一下。
「!」
「啊, 它在和你打招呼。」隼姬公主轻笑着抚摸着受到惊吓的达慕沙,「不要害怕, 你也来摸摸它吧,它每天都很想快些见到你这个哥哥噢。」
达慕沙迟疑着伸出手,缓缓放在母亲那一鼓一鼓的肚子上,仿佛正如隼姬公主所说的话,肚子里的婴孩似乎更加好动活跃了。
达慕沙抬头问:「是妹妹吗?」
隼姬公主歪着头道:「不知道呢,说不定是妹妹,达慕沙更想要妹妹吗?」
「王上舅舅同母亲关系很好,我也想有一个关系好的妹妹。」
「原来如此,看来我让达慕沙感到很孤独了,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不开心吗?」
「父亲很忙碌。」年幼的达慕沙低垂下眼帘。
虽然才五岁的年纪,但他已经明白了父母为什么不在一处生活,而母亲身边除却父亲之外,她也会有许多其余的情人。
他们能够一起相处的时间很短暂,很快就有一个医师打扮的男人来到他们面前。
「公主,你已经在外面呆了很久,现在外面起风了。」
达慕沙闻言下意识紧握住了母亲的手,而后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任性,才又缓慢鬆开了手。
隼姬公主有些心疼地看向眼前的孩子,最终平復下心情道:「忍冬,我今天想多在外面待一会儿,反正只在这里坐着,让人多拿件大氅来披上就好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忍冬也知晓她的心情,「为了以后更长久能够陪着小王子,你现在更应该保重身子。」
「辛夷师兄今日也会进宫,也许能带回新的法子。」
达慕沙轻声同隼姬公主道:「母亲,下次我再来探望你和妹妹,父亲也已经在等我了。」
不远之外早已有个男人在那儿驻足许久,他注视着隼姬公主与达慕沙之间亲密的相处,冷硬的脸上仿佛也有了一丝温情。
隼姬公主不舍得看着达慕沙离去的背影,她的视线中男人也朝她恭敬行礼。
「将军,今日也多谢你能带达慕沙进宫。」
「请别这么说,这些是微臣应当做的。」
隼姬公主微笑着看向被称呼为将军的男人,「王兄和达慕沙,也请你多辅佐了。」
那时候所说的话语仿佛是她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因为在那之后隼姬公主香消玉殒的结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漠北。
达慕沙没能等到和母亲的下一次见面,母亲食言了,他们没有能够一起再去郊外草场餵小马。而刚出生的妹妹也夭折了,明明出生那天很宏亮的哭声,却悄无声息死在了雪夜之中。
「王上,王上?」
身旁姬妾的声音唤醒了达慕沙,可是没想到下一刻她就被推出了怀里。
「王上怎么对妾身总是这般粗鲁,我只是看您好像在做噩梦,忍不住叫醒您而已。」
达慕沙捂着眼睛起身,冷声道:「出去。」
「…妾身告退。」
姬妾不敢在此刻逗留在他身旁,立刻穿好衣服就跑出了屋外。
而达慕沙却沉默地点起了烟袋,近来他总是会想起了很多过往的事情,而其中最多的就是他的母亲隼姬公主。
引起这一连锁反应的缘由也很简单,他十分清楚自己在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做阿游的女人时,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先前戴着斗篷的她就已经莫名令自己感到亲近,更不必说现在就更加在意了。
外面天应该快亮了,黑暗中闪烁的烛火随着达慕沙的呼吸起伏着,他想起了今日是该去观星台的日子。
娄旭那边出乎意料的安静,也真的将牢里医谷的人都放归了。
这个女人出乎意料能够动摇娄旭的决定,达慕沙从未想到过自己留下的医师会有这般意外的惊喜,如此一来他是不是能利用这个女人找到娄旭的软肋呢。
「她有什么不寻常的行动吗?」起身被服侍着的达慕沙问。
侍女儘量保持平静语调不惹怒他,「阿游姑娘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经常会盯着院里牢笼关着的老虎。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很讨厌我们围着她打扮,这一点我们也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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