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星河。」许钰成近乎是咬牙切齿,「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哎呀,拭目以待。」
许钰成将车窗按下,气的发抖。
楚亭山看着不停排出尾气的车子驶向远方,将手塞进衣服口袋里。
老山送完人,就跑过来骂了他快半个小时还是没消气:「……你这样怎么在圈里混?」
「您老消消气,我以后一定注意!」他对着老山撒娇。
「……」老山只觉筋疲力尽,嘆着气坐上了车,「后天进组别再给我出岔子。」
「好的您放心!」
楚亭山嬉皮笑脸的目送老山离开后,自己也坐上了回公寓的地铁。
他一点也不后悔今天自己的锋芒毕露,就当是为关星河出一口恶气。
在关星河的记忆里,许钰成总是用各种手段来羞辱折磨他,最为过分的一件事,就是在他上高三的时候到处散播他是私生子的言论。
添油加醋的将关星河一个三好学生变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私生子。
让他身边的同学也好,老师也罢,都开始用有色眼镜来看他,明里暗里的给他使绊子。
性格软弱的关星河只能默默忍受着,也因为这些原因,导致他最后高考失利,只去了一个很普通的大学,进而的沦落到现在这副样子。
这个刚毕业唯唯诺诺的大学生,似乎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一直被困在自己不算光彩的出身里,变得敏感又软弱。
楚亭山扭头,看着玻璃窗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容颜。
准确的说,是关星河的容颜。
多清秀的小男生。
他不禁感嘆。
也不知道关星河能不能知道,但他真的想告诉他:接下来的路,我替你往上走。
岚京最近的气温有些许回暖,不过像楚尽閒这种待在哪都有暖气的人察觉不到的。
他刚刚谈完一个收购案,又去球场打了一圈球,只觉筋疲力尽。
却又不敢让自己閒下来,也不乐意回家待着,于是便在办公室里坐到快凌晨。
公司里已经没人,他下楼,在门口等着司机开车过来。
楚洲集团紧靠的马路边有一个卖肉饼的小摊子,似乎只在夜里出摊,楚尽閒见到过好几次,但一直没机会去买一个。
趁着司机还没来,他便默默走到了摊子前:「一个肉饼。」
「半肥半瘦的五块,全瘦七块,加不加辣子和葱花?小伙子。」摊贩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戴着手套从麵团上揪下一块剂子,动作娴熟的用圆棍擀开。
楚尽閒没怎么吃过路边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一个全瘦的,加辣子不要葱花。」
「不好意思小伙子,我这里只收现金的。」大娘将瘦肉混着梅干菜一起包进麵团里,「我搞不来扫码收钱,真是不好意思啊。」
楚尽閒拿着手机,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现金。
摸着口袋的手微微顿了顿,有点窘迫。
彼时身后却忽然冒出一个清脆的声音来:「我这刚好有20,我要一个老样子的,一起付了吧。」
一个穿着墨色夹克外套,打着哈切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楚尽閒的面前,将手里的20块纸币放进了摊主收钱的铁盒里:「第一次来吧,婆婆这里只收现金的,下次来记得带。」
「谢谢,我把钱转给你。」楚尽閒说着,便开了手机的锁屏准备扫码。
男子摆摆手,亮出了黑屏的手机:「没电了,下次有机会再给吧。」他揉了揉酸涩的眼,心里无比愤恨着该死的主管非要让他加班赶进度,还没说给不给加班费!
「刚下班?」楚尽閒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倦怠的样子,不难猜出是刚加完班。
「是啊,别提了,我那主管自己被老闆骂把气撒我身上。」他转身用手指着马路对面'楚洲集团'这座大厦,「我和你说,千万别来这公司,从大总裁到小主管,就没一个正常人,全都有病。」
男人名为顾澄,今年来的楚洲,刚过实习期不久,作为集团最底层的员工,每天都觉得自己在渡劫。
楚尽閒因为刚才去打球了,所以是一身休閒打扮,顾澄自然就以为是夜跑的饿了来买饼吃,完全没想到这大哥会是自己最里有病的大总裁。
大娘将烤好的肉饼递给两人。
楚尽閒接过肉饼,可眼神还停留在身边这名年轻男子身上:「你是这个公司的?」
「是啊。」顾澄随口答了一句,拿过肉饼,「吭哧」咬了一口,肉里鲜嫩的汁水在嘴里爆开,「不和您聊了,我网约车到了,大叔你下次夜跑可别吃夜宵了,白跑。」
他一边说一边往路口前停着的网约车跑。
楚尽閒手里拿着肉饼,看着背着黑色背包的男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脑里一直迴荡着他的那几句话,而后提取出了几个关键词。
有病?大叔?
他看了眼自己今天的打扮,好像是不算太年轻。
在门口没接到楚尽閒的司机在此时跑过来:「楚总,车子我已经停在门口了。」
「好。」楚尽閒渐渐将思绪收回,和司机一併回了车里。
坐在车上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手里那块肉饼。
于是,学着方才那个不知名小伙子的样子,对着肉饼啃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