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默默地吃了一口米饭,重出一口气,转首望着身侧的奈奈,点头。
「我去……他野心还真是大大的啊!做梦吧就!」奈奈愤愤放下筷子,「而且我现在收回以前说的乔以漠的坏话!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啊……」
奈奈斟酌了一会儿,也就想到一个「好」字,最适合来形容乔以漠了。
温柔多金深情大度还足智。事到如今,在旁人都以为他对何欢恨之入骨的时候,连她都以为他想伺机报復的时候,他计划的却是抛下一切带她逃离火坑。
真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能做到这个程度。
「哎……」奈奈靠回沙发上,「娇娇……」
欲言又止。
餐厅环境清幽,且私密性极好,两人在一个四人卡座,坐在同一边。
何欢也放下筷子,颓然地背靠沙发,脑袋搁在身边的人肩上,「奈奈……我是不是逼他逼得太过分了?」
奈奈挽住她的胳膊,又嘆口气,「要不一切随心吧。」
她是最了解事情始末,也是最了解何欢想法的人。
「现在这样拧着,你不好过他也不好过。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不是?就像你也没料到发生这么多事他还能带你私奔不是?」
何欢靠奈奈更紧。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情,现在她的心情就像疯狂过山车之后麻木的平静,有点茫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下去。
两人吃完饭,何欢首先就去换了个手机。她不知道何念衾什么时候在她手机上动了手脚,居然还可以实时定位。
最后奈奈送她上计程车,给她塞了几百块钱,「回去记得还我啊!」
何欢笑嗔她一眼,跟她挥手再见。
天气不再寒冷,甚至还有些闷热。她打开车窗,让外头的清风吹进来,将思绪吹得澄明一些。
乔以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司机师傅正提醒她,「小姐,上高速了,您最好把车窗都关上。」
何欢一手摇起车窗,一手接起电话。
陌生的座机号码打来的,只有电流的沙沙声,非常安静。但她还是猜到是乔以漠。他的气息她熟悉到隔着手机都能辨认出来。
「怎么样了?」他问。
何欢知道他问的何一鸣,答道:「没事了。」
「嗯。」
「乔以……」
不等她的话落音,已经挂了电话。
何欢听着里面嘟嘟的忙音,靠回座位上,望着外面不断后退的夜景,鼻尖有些发酸。
他今天应该是生气的。
哪怕没有生气,也是极为失望的。
他大约是真的打算带她走,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他为这件事默默策划了多久,又下了多大的决心?
可他从来知道她在乎的哪些人哪些事,即便再失望再生气,还是打这通电话问问何一鸣的情况,问问她的情况。
他怕何一鸣真的过世,她会伤心难过。
何欢擦掉眼角的湿意。
回到丰玉已经有些晚了,隔壁仍旧是黑乎乎的。
日子又回到死水般的平静,仿佛那场私奔不过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梦。乔以漠没再打过她的电话,隔壁的灯仍旧整夜整夜地暗着,甚至在工作场合,何欢都没再见过他。偶尔问起,他的助理会非常客气地回答:「乔总最近有其他事情忙,会迟点再回丰玉。」
这一迟,就是一个月后了。
而且他大概是真的很忙,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已经是正夏,他的皮肤却比冬日更显苍白,整张脸上寡淡得瞧不见半点血色。
正是周一的例行晨会上。
乔以漠已经一个月没出现,但大家似乎还对上次他和何欢的针锋相对记忆犹新,四处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气氛,生怕把他惹火了。
他却不復之前的冷刻尖锐。
虽然仍旧沉默着不怎么说话,气场却不是高不可攀的冷清,而是全身隐隐散发着颓然的气息,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无所谓,眉眼间都是浓厚的倦意。
何欢坐在他身边就开始难受。
像是有无数条小虫在心头噬咬,密密麻麻的让她招架不住。
会议进行到一半,乔以漠总共就没说几个字,碰上什么问题都淡淡地「嗯」一声,还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那咳嗽更像是搭了根线在何欢心头,他咳一声,她的心就跟着扯一下。
生病了么?
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不会轻易生病。
他削瘦成这副模样,仅仅是因为工作太忙吗?
莫名耳边又响起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何娇娇,你对别人总这么心软,怎么偏偏对我那么狠心?」
心烦意乱下,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握住了乔以漠桌子底下的手。
明显地察觉到乔以漠的身子微微一僵,连呼吸都滞了滞,转首望向她。
刚刚还灰败的眼睛里,像是乍然点亮一盏明灯,眸光闪烁起来。
何欢只扫了一眼,就不敢再和他对视。他却直直地望住她,没有挪开。
那眼神太过复杂,外人看不懂,小悦更是看不懂,只知道盛世老闆又盯着他们阿欢姐了,而何欢低眉垂目,一副又在走神的模样。
小悦戳了下何欢。
快回神啊!否则又要挨骂了!
何欢轻咳了一声,「刚刚说到哪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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