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敛眉峰一扬，没反应过来，以为她在讲什么哲学问题。
路岐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掌中是一把飞船某处的电子钥匙：「您要不做我的副官吧？」
温敛一愣，看她，又看钥匙。
「这什么？」
「控制室权限的钥匙。飞船里人多眼杂，你今后要在到处走动的话，有个名义上的身份比较方便。还是说，你就喜欢当前实验对象的话，我也无所谓。」
控制室是飞船命脉一样的地方，上次温敛进去，那个AI全程监视他，还只给了他一分钟的时间。
「……」温敛不知道路岐怎么想的，她的理由义正言辞，但按她的性格，绝对，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就把飞船的权限钥匙轻易给别人。
这，很像是……
「你要是不说后面那些话，我可能还能感动一秒。」他垂着眼睑，上午的大太阳晒得他有点热，他闷声道。
「……」她没答话，只道：「那你要吗？」
温敛安静几秒，拿走了钥匙，有点沉甸甸的，他撇开视低线道：「我勉为其难收下吧，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
路岐：「哦？但是我并没有……」
「行了闭嘴。」
第67章
地下拳击俱乐部的入口在居民区里, 位置藏得隐蔽，温敛还没进去就已经嗅到点热火朝天的躁动氛围。
虽然创造这个空间的领主没有给居民们任何娱乐设施，但人一旦无聊, 自己就会想方设法找乐子。
路岐不限制这种活动，只要按约定上飞船做测试, 这些人爱怎么样怎么样。
里面很黑，只有台上两个正在搏击的人身上打了聚光灯, 汗水、喝彩和欢声在此起彼伏, 很吵。
这里的住民没被收容之前, 都是流民, 被联邦追捕逃出首都，基本没有未来可言。
现在，他们虽然被一个强大得不可思议的Alpha庇护在这里，但那个Alpha没有给过他们任何保证，指不定哪一天就会把他们全赶出去。
所以，大多数人都抱着能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及时行乐。
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
这种颓然而疯狂的情绪在这个地下拳击场里，就更加膨大、更加淋漓尽致地显露出来。
温敛皱了皱眉。
「你可以买张赌票玩玩。」路岐从门口的服务人员接过单子，上面是参加比赛的选手名单，「赢了能小赚一笔。」
「我要真想赚钱, 就买你, 把你推上去跟他们打。」
「那我可是很贵的，先生。」路岐把单子还给服务员。
他们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台上的两个拳击手还在死命缠斗，热汗大豆大豆地洒下来, 像要把生命都燃尽在此刻一样。
温敛去过拳击俱乐部，但没见过地下的这种活动, 这无疑更癫狂，也更不要命。
他看得眉头没鬆开过，因为看不见意义，这些人好像也并不快乐。
「那两个人原本是Alpha，被L改造了腺体，神经功能出现障碍，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也控制不了情绪。脑子已经渐渐快被腺体本能操控了。」路岐淡淡地说，「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死吧。」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失败的试验品。
就算他们再恨L博士，也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完成报復。
「那她做这些，最终是为了什么？」温敛盯着台上的人影。
「说来话长，之后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告诉你吧。」路岐道。
温敛其实有点困，他这几天不是没睡好就是没吃好，昨晚也只睡了四个小时，这会儿看着看着，懒倦就攀上眼睫，他低道：「你原来愿意把这些告诉我啊。」
明明以前的路岐不可能说这些。
他脑袋歪了歪，靠在椅背上，离路岐很近。
本来是带温敛来玩，结果他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可能也就只有联邦军人，在这种场合下也能睡得着了。
路岐好笑：「看来我刚才应该直接让你回去的。」
周围很吵，路岐的声音贴得很近，分不清此刻吹在脸上的微风，是空调，还是她的呼吸。
温敛缓缓动了动睫毛：「谁让某个人三更半夜才来找我，害我没睡好。明明我晚上十点就叫过你。」
「那是在叫我？」
「你觉得我不是在叫你，那你为什么要来？」
温敛反问道。他微微偏头看向了路岐，那双绿色的眸子荡漾着一点暗光，像一颗被荆棘缠绕包裹的名贵宝石，哪怕会被倒刺划伤手指，也让人很想要去伸手触碰。
路岐眼神没来由地一滞，就已经伸手过去。
温敛的一边脸被她掌住，他不躲不闪地望着她，就好像知道路岐接下来打算做的事，而他，准许了她对自己这么做。
儘管温敛表现得从容，但等到真的被路岐亲的时候，他的呼吸还是忍不住滞了下。
会场里暗得什么也看不清，不会有人在意这边的动静。
她张嘴吻他，吻得越来越用力，手往下扼住他的脖颈，温敛敏感的舌根被她压一压就有些受不了地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