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
两个人挤到一起暖和了不少。
江白将脑袋放在顾铭西的肩膀上。
他抬起头看着外边的雪。
这雪竟然越下越大，隐隐约约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白霜。
映衬着公园里的小灯笼。
年味儿更足了。
江白小声说道，「顾哥，遇到你真好。」
顾铭西难得跟上气氛，他偷摸摸的摸了摸江白的脑袋，然后搂住他的肩膀，小声的说道，「小白，遇到你，我也好开心。」
「这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顾铭西继续说道，「我以前都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一直以为，我们家有我大哥，有数不尽的钱，我只要混吃等死就行了。」
江白抬头看他，忍俊不禁，「然后呢？」
这倒是符合顾铭西的人设。
江白想到顾铭西之前的豪言壮语。
「我是顾家二少爷，我为什么要学习？」
「我家有数不尽的钱，我还有大哥，本少爷生来就是为了享受这个人间。」
「本少爷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学习？」
……
「噗哈哈哈哈哈……」
顾铭西莫名其妙戳中了江白的笑点，他没忍住不停的笑了起来。
顾铭西也想到自己以前的豪言壮语了，跟着江白哈哈笑了半天。
「不对，小白，你是在笑话我呀！」
顾铭西反应过来，立刻换了脸，一本正经看着江白，瞪他。
江白才没有被他的表情吓到，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顾哥，你以前还挺可爱的，真的。」
「坏蛋。」
顾铭西捏一下江白的脸，也舍不得用力，轻轻的捏了捏，又放开。
「小白，我说认真的，有了你，我才有了梦想，我们一定要在一座城市上大学。」
江白看他，眨眨眼，也认真的承诺，「好。」
江白想，顾铭西考不上顶尖大学，他自己可以降级去陪他。
总之，他们两个不会分开的。
江白靠着顾铭西，顾铭西这个人身体和他的人一样，似乎一团火，江白觉得暖暖的。
他微微闭上眼睛，轻轻的说道，「顾哥，我也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什么秘密？」顾铭西觉得小白好像要睡着了，他脑子里想，等小白睡着了，他就……就把围巾摘下来，给小白当毯子用。
江白闭上眼睛。
他的脑袋似乎已经不能转了，只凭藉着自己的感觉，和顾铭西在说话。
他说，「顾哥，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顾铭西：「……」
顾铭西不太聪明的脑袋，听不懂江白在说什么。
他小声的问道，「小白，你在说什么呀？」
「我原来是个孤儿，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后来，出了意外，来到这个世界。」
江白闭着嘴，笑了笑，「顾哥，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其实，是这本书。」
顾铭西：「啊？」
「是小说里的那种穿书吗？」顾铭西觉得小白睡傻了。
江白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忘了，」江白小声的说道，「我其实忘了很多东西，我的记忆也很乱。」
江白说道，「但是顾哥，我觉得，我可能是为了来见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顾铭西偷偷的抿嘴笑了笑。
小白说的，这是什么情话。
什么为了见他，才来到这个世界。
怎么这么浪漫。
嘿嘿嘿。
顾铭西努力才按耐住心里的激动，他低头，小白已经在他的怀里彻底睡着了。
傻小白。
还穿书，怎么不是重生？
顾铭西轻轻的摸了摸江白的脸。
小白真的非常白了，他微微歪了脖子，在江白额头上，偷偷的亲了一下。
亲完后，顾铭西紧张的心臟都快跳出来了。
小白说了，未成年不许谈恋爱。
他竟然不听小白的话，干了坏事。
万一小白醒来了，肯定会生气。
不过就算让小白揍，也值了。
顾铭西又偷偷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江白的额头。
嘿嘿嘿。
江白真的睡着了。
他的梦中一片白雾。
江白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白雾，然后，急促刺耳的声音传来。
江白努力跑过去。
是医院。
是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刺耳的声音。
哪个躺在病床上的，是他自己？
江白想起之前自己回復的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
看着自己被医生一次次拯救，看着心电监护仪绿色的线条，变成一条直线。
他死了。
原来，他已经死了。
他飘在空中。
他太不甘心了。
不甘心。
他从小就是孤儿，从小加倍的努力，加倍的奋斗，好不容易临近毕业，却……却生病了。
最后那半年，他几乎都在医院里呆着。
和病毒作斗争。
然而，他脑子里长了肿瘤，检查出来的时间太晚，扩散到无药可救。
半年后，他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怀着满心的不甘，离开了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