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注意一点安全。」
「救生衣你记得拿上。」
副驾驶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凌菲菲感觉自己的小腿泡在海水里已经失去了知觉。
儘管海水很冷, 凌菲菲还是和以往撤离时一样，一点一点把飞机机头部分的各个区域全部都检查了一遍。
「还有人在吗？」
「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凌菲菲，我们正在进行撤离。」
「有人在飞机上吗？」
等到副驾驶淌水过来的时候，看到凌菲菲还在边喊边检查着各排座位。
「凌机长, 检查完了吗？」
凌菲菲哆嗦着点了点头, 「差不多检查完了。」
「你先走吧, 我跟在你后面。」
副驾驶点头，往机翼附近的舱门走去。
他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凌菲菲还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去。
只见, 凌菲菲还在做着检查，他赶紧停下往前的脚步, 朝着凌菲菲走来。
「机长走吧。」
说罢，他还拉了一下凌菲菲的手臂。
凌菲菲回头环视了一遍机舱后，紧跟着副驾驶一起离开了驾驶舱。
他们离开飞机的时候，飞机里的水位已经到了凌菲菲肚子的位置。
好在，出了机舱门后，在机翼上乘客的帮忙下，凌菲菲和副驾驶爬上了机翼。
海面上的风朝着凌菲菲和副驾驶吹来。
儘管已经到了三月底，香港的白天差不多也有二十多度，可是海风吹在了湿漉漉的衣服和身体上，还是让人感觉冷得刺骨。
凌菲菲把之前取下的外套穿上，感觉上半身的温度渐渐暖了起来。
救援船的声音越来越大，站在机翼上的人纷纷朝着救援船来的方向看去。
两艘救援船很快就停在了机翼附近。
凌菲菲等到机翼上所有乘客都上船后，最后一个离开了飞机。
一位救援人员端着热水走到了凌菲菲旁边，并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她。
「机长，辛苦了。」
凌菲菲接过杯子，双手捧着杯壁，感受到了源源不断地热量从手心传来。
「谢谢，你们才是辛苦了。」
救援人员没有和凌菲菲继续寒暄，把水递给了凌菲菲后，他就去帮助其他的人了。
副驾驶端着热水走到了凌菲菲旁边。
凌菲菲听到脚步声后，朝他瞥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回了那架飘在海里的飞机上。
「凌机长，你说这架787还能再服役吗？」
副驾驶抿了一口热水，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气。
凌菲菲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如果能及时完成抢修，应该还是有很大机会再次飞上天空的。」
副驾驶若有所思地看了凌菲菲一眼。
他突然对着凌菲菲伸出了手，「凌机长，这次我们可是生死之交了。」
凌菲菲愣了一下，笑着握住了副驾驶的手，「合作愉快。」
副驾驶看着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的凌菲菲，突然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了凌菲菲。
凌菲菲一脸问号地看见副驾驶突然把杯子朝着她递了过来。
她蒙头蒙脑地问了一声，「这个杯子怎么了吗？」
副驾驶看凌菲菲没有接下杯子，就表情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凌菲菲见状心里鬆了一大口气。
她对吊桥效应下突如其来的强烈感情，没有什么兴趣。
虽然她对其他人感情的感知不太灵敏，但是那种一下子忽然浑身都开始散发荷尔蒙气息的男人，凌菲菲那是相当敏锐。
之前看到副驾驶把热水递来时的眼神，她心里的警报就开始鸣叫。
好在，这人也能懂凌菲菲的意思。
刚解决了一个小麻烦，鬆了一口气，心情舒缓了一些后，凌菲菲看到登船的港口乌泱泱的记者，感觉自己头大了一圈。
幸好港府提前拉好了警戒线，记者们也都是在警戒线外举着话筒和摄像机。
只要一个乘客上岸，记者们就使劲地伸长自己的胳膊，把话筒对着上岸的乘客。
「女士，请问你现在什么心情？」
「庆幸自己安全了。」
「先生，你想到东部航空公司说什么？」
「没什么想说的。」
「小姐，请问您对航班的机长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谢谢机长，让我们平安回来了。」
「不要采访我，我不接受采访，你们去采访机长。机长才是大功臣。」
等到凌菲菲上岸的时候，不知道哪位记者挤出了警戒线跑到了凌菲菲的旁边，其他的记者见状也拉起警戒线往凌菲菲身边挤去。
「凌机长，你认为这次航班的事故有你的责任吗？」
「凌机长，本次航班的事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凌机长，你认为飞机发生事故和香港机场监管不力是否存在关係？」
「凌机长……」
「凌机长」
师父，不要再念了。
凌菲菲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戴上了紧箍咒的孙悟空，围绕着脑子的全是「凌机长」三个字。
在成为机长之前，凌菲菲发誓自己绝对想像不到，她在成为机长不到三个月后，就对别人喊她「凌机长」这个称呼变得毫无波澜。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在航班上听到同事喊她机长时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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