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不禁捧着水杯,往楼下走去。
此时的厉项臣正坐在吧檯上喝酒,衬衣领口敞开,浑身上下透着慵懒,还有颓废。
「厉二少,你还没睡?」
他似乎有点醉了,向她望来的眼神有些迷离,但好歹还认得出她来:「嗯,有点心烦,大嫂可以陪我坐坐吗?」
陆晚晚坐下后,厉项臣问:「要喝点什么吗?」
虽然眼前陈列着无数美酒,但陆晚晚自知酒量差,于是举起水杯,道:「我喝水就行了。」
厉项臣也没勉强,继续闷头倒酒,喝酒。
陆晚晚见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一瓶威士忌就要见底了,不由暗暗心惊:「你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下一秒,「砰——」的一声,酒杯碎裂。
「卿落不让我碰她。」厉项臣在用手背狠狠抹了下嘴角后,自嘲的说道:「她说我比不上大哥带给她的快乐!」
第102章 抱歉,我太脏了
厉景琛带给白卿落的「快乐」?
当这个词和「不让碰」三个字结合在一起时,竟莫名给人一种旖旎的感觉。
陆晚晚是经历过人事的,此时一听厉项臣这话,不禁浮想联翩。
虽然她心里也清楚厉景琛和白卿落交往时,再怎么亲密都是正常的,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在抿了抿唇后,她问:「你的意思是,白小姐不让你碰,是因为她心里还惦记着你大哥?」
「对!」厉项臣哑声说道。
「可是……」陆晚晚不明白:「如果她还放不下你大哥的话,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开他,选择跟你在一起呢?」
他们还订婚了不是吗?如果不爱,白卿落又何苦答应厉项臣的求婚?这可不是过家家,而是无数人跟着亲眼见证的。
厉项臣深吸口气,像是努力平静下来的回忆道:「当初我看到她为了大哥车祸的事伤心难过,便一直陪着她,关心她,可能是因为这样,我成了她移情的对象。」
陆晚晚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道:「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厉项臣苦笑一声:「我也不愿多想,但从卿落这两天的变化来看,我有些怀疑……」
陆晚晚下意识的接口:「怀疑什么?」
厉项臣盯着酒杯,一字一顿道:「她之所以答应我的求婚,是因为想住进厉家,好跟大哥朝夕相处!」
闻言,陆晚晚只觉耳边「轰——」的一声,仿佛一道惊雷落下。
她的声音变得干涩起来:「既然如此,她当初一直照顾你大哥就好了,又何必跟他分手呢?」
厉项臣自嘲的轻笑一声:「她大概没想到,大哥的眼睛会恢復吧,所以当时才退而求其次,选择跟我在一起,可笑我还以为她是真心爱我,没想到我只是个备胎。」
陆晚晚张了张嘴,她想反驳厉项臣,仿佛只要反驳了就没有这些龌龊,可是,她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厉项臣察觉到她的眼神变化,接着低声询问:「晚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哥也有这个意思的话,你该怎么办?」
陆晚晚心头一乱,连同他对她转变了称呼都没有注意到。
随即,她对上他温柔的眼波,就好似他是你最忠实的听众,陆晚晚不知不觉间说道:「我和他本就是一场交易,所以……虽然在道德层面上我可以鄙视他,但在实际行动上,我限制不了他。」
「可是大哥今天给你买了这个,不是吗?」厉项臣隔空轻点了下她手上的婚戒:「说明你在他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也许是夜晚容易让人卸下心防,也许是厉项臣之前的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让她有所感触,陆晚晚不自觉的说道:「这婚戒是我们买来演戏用的,做不得真。」
厉项臣眸光一闪,嘆息道:「原来我们都像工具一样,被他们用过就丢呀。」
陆晚晚抿唇未语。
厉项臣随即摇晃着站起来,揉着眉心,似有些懊恼道:「我今晚喝多了,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望你见谅。」
陆晚晚说:「没关係。」
有些事,还不如早点知道,就不会心存幻想了。
「唔!」不巧这时,厉项臣忽然喉结一滚,像是要吐出来。
见他赶去卫生间已经来不及了,陆晚晚连忙抄起吧檯上用来镇酒的冰桶,递到他的嘴边给他吐,见他神情痛苦,她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等他吐完后,陆晚晚把一旁的纸巾递给他:「你还好吧?」
厉项臣擦干净嘴巴后,有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很习惯照顾别人,一点都不怕脏。
不过下一秒,他便恢復了常态,说道:「谢谢你大嫂,我失态了。」
陆晚晚理解他的心情:「回去好好休息吧,做个好梦。」
「嗯,晚安。」
等厉项臣离开后,陆晚晚想了想,把脏兮兮的冰桶和吧檯上的碎酒杯都给收拾了,毕竟厉项臣对外一直是温润如玉的形象,要是被别人知道他今晚喝得烂醉如泥,难免招来不必要的议论。
而已经来到三楼的厉项臣,正将双手撑在走廊处,垂眸看着一楼那抹忙碌的身影。
从小就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的厉项臣,只稍动动心眼,就知道陆晚晚是在帮他收拾残局,可是为什么呢?就因为他曾经去治疗中心救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