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搓搓手,他好像有点明白,赫连诛要这么壮的随从做什么了。
不像十八,剥核桃还要用钳子,瞧瞧人家!
阮久道了谢,开开心心地吃东西。
彻底失业的赫连诛十分吃味,幽怨的小眼神在阮久身边转圈圈。
偏偏阮久浑然不觉,继续吧唧吧唧地吃东西。
等吃够了,他便擦了擦嘴,问两个「后妃」:「你们会打牌吗?」
格图鲁摇头,乌兰道:「在溪原待着无趣,我也会玩一玩,只是玩的不好。」
阮久眼睛一亮:「来吧来吧。」他朝格图鲁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教你。」
乌兰道:「那臣去拿一副……」
阮久只说「不用」,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副纸牌。
随身携带赌具的小赌鬼。
于是两个「后妃」要把桌上的零食都撤到一边去,赫连诛终于抱住阮久的腰:「软啾,我也要玩。」
阮久坚决摇头:「未成年人禁止赌博。」
赫连诛抬眼看他,你也是未成年人。
阮久想了想,又道:「未满十六岁,禁止赌博。」
专为赫连诛设计的规矩。
这时两个人也把桌子整理出来了,阮久手指翻飞,给格图鲁发了几张牌:「这几张是不同的花色,你看一下。」
格图鲁规矩地坐在椅子上,抬眼一看,对上赫连诛不悦的目光,默默地把纸牌往大王那边推了推。
阮久按住纸牌,看向赫连诛:「在大梁的时候我明明都教过你了,你还不会,说明你是个——」
阮久捏他的脸:「小傻蛋。」
他说的是自己醉酒那次。
「我不是!」赫连诛转过头,张开嘴要咬他的手指。
「你这小狗!」
把格图鲁教会,他们再上手打了两盘,很快就到了正午。
扎营地里早已点起火堆,烤制早晨的猎物。
除了阮久早晨射中的那隻兔子,午饭时,端上来的菜色又多了许多不同的猎物。
「都是查干王爷送来的猎物,不知道王后爱吃什么,就都送过来了。王爷还在外面打猎,说给王后打一匹狼,冬日里做衣裳穿。」
侍从送菜上来的时候,多了一句嘴,赫连诛的脸色眼看着就沉下去了。
阮久小声问乌兰:「查干王爷是谁?」
「王后应当见过的,就是大王的哥哥,赫连诚。」
原来是他,阮久瞭然。在溪原的时候,赫连诛与他的关係看起来就不是太好,难怪赫连诛不高兴。
赫连诛何止是不高兴,他的心情简直阴郁到了极点。
赫连诚想做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不就是想在阮久面前炫耀武力,顺带踩自己一脚吗?
什么妖魔鬼怪都来觊觎他的王后。
阮久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转,最后道:「把我的兔子留下就行了,我不太爱吃这些东西。」他看向格图鲁和乌兰:「你们两个陪我玩了一上午,给你们吃。」
赫连诛这才稍微高兴一些,撕下兔腿,放到阮久面前。
用完午饭,阮久拉着两个人又开始了战局,赫连诛仍旧抱着他的手,要和他挨在一起。
仿佛是吃饱了,赫连诛也有些犯困,没一会儿就靠着阮久睡着了。
从他闭上眼睛开始,两个「后妃」连下牌的动作都放轻了,等他一睡,他们哪里还敢陪着阮久打牌?
两个人找了个藉口,就收拾好纸牌逃走了。
阮久留不住他们,扭头看看赫连诛睡得熟,忽然也觉得有点困,抖开毯子,往身上一盖,也准备睡一会儿。
等到阮久真睡着的时候,赫连诛却又睁开了眼睛。
他原本就是在装睡,为了赶走那两个没眼力见的「后妃」。他轻手轻脚地把阮久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抱着他,刚准备入睡,就听见外面传来欢呼声。
赫连诛捂住阮久的耳朵,等了一会儿,吵闹声依旧,他便下了榻,要出去看看。
「什么事情?」
守在帐篷外的格图鲁道:「大王,查干王爷猎回一匹母狼。」
这个时节,又是白日里,狼群确实不少见,要猎回一头来更不容易,不怪旁人欢呼。
赫连诛脸色铁青,朝人群聚集处望了一眼。
正巧这时,一个侍从过来了:「大王,王爷问王后是否得閒,要不要去看看那匹母狼?那母狼的皮毛透着些紫色……」
赫连诛不等他说完,便道:「王后睡了。」他又补了一句:「他不喜欢看这些鲜血淋漓的东西,他最喜欢小动物。」
尤其喜欢小狗和小猪。
那侍从没办法,只能告退离开。
赫连诛最后望了一眼人群那边,然后吩咐道:「去把我的马牵来。」
不就是一匹狼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他也去给阮久猎一匹来就是了,给阮久做狼皮帽子!
格图鲁却有些迟疑,压低声音询问:「大王,要去打猎,您会骑马的事情不就……」
「我会骑马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赫连诛径直向外走去,「成亲那天,我去接阮久,就是骑马去的。」
他这些年说自己不会骑马,不过是为了降低他们对自己的警惕。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现在赫连诚都把主意打到阮久头上来了,他还藏着自己会骑马的事情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