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就说,这几天怎么没看见格图鲁,赫连诛说派他出去办点事情,原来就是这件事情。
这几天赫连诛见阮久不出去玩儿,只是窝在驿馆里打牌,心里暗暗计较,阮久不是不爱出去玩耍的人,他只是不知道鏖兀哪里好玩。
他应该好好照顾阮久的。
所以他给阮久建了个马球场。
果不其然,阮久看见马球场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他往前跑了两步,回头招手:「快,把我的马牵来!」
阮久高兴地骑着马绕着场子跑了半圈,才骑着马跑回来,他下意识朝赫连诛伸出手,要搭他一程,而后才想起来,赫连诛是会骑马的,便拍开他的手。
「你也骑马,我教你玩。」
打马球,一队要有七个人,算上阮久的朋友们,也才六个,还差一个。
晏宁道:「去把柳宣也喊来吧,他身上的伤应该好了,总待在宫里,想来也挺闷的。」
阮久点头,当即就吩咐人去请。他扭头,朝赫连诛挑了挑眉:「这位也是你的后妃哦。」
赫连诛不解,但这时阮久已经骑着马走了。
同是来鏖兀和亲的人,等使臣走了,就只剩下阮久和柳宣,所以晏宁想着推他们一把,让他们熟悉熟悉,往后在鏖兀,也好相互扶持。
不多时,柳宣便到了。
阮久被晏宁推了一把,只能骑着马走到他面前,清了清嗓子:「你会打马球吗?」
柳宣摇头:「臣不会。」
「那正好,你和赫连诛一起学。」阮久刚要吩咐人去牵马,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你会骑马吗?」
柳宣又摇头:「臣不会。」
「啊?」阮久有些惊讶,怕他是像赫连诛一样骗自己,又问了一句,「真的不会?」
柳宣只当他是怀疑自己,神色有些不悦:「臣出身不高,又是庶子,家中马匹都是嫡兄弟的,臣没有马匹。」
原来如此。
晏宁又推了阮久一把,阮久只好道:「你这么凶做什么?我是说我教你嘛。」
他朝柳宣伸出手,把人拽到马上。
赫连诛试图出声:「软啾……」
阮久回头看他:「人家是真的不会骑马,不是假装的。」
假装不会骑马的赫连诛看着阮久带人骑马,脸都皱起来了。
这就是王后吗?他简直比大王还要大王。
方才还说这是他的后妃呢,结果下一刻,阮久就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去了,还是在赫连诛为他建造的马球场里。
柳宣虽然骑在马上,却挺直腰背,刻意与阮久隔开一些距离。
阮久不觉,把住他的手:「抓着缰绳,腿夹紧。」
赫连诛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阮久带着别人跑了。
坏软啾!
阮久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得意,让你骗我,活该,这下碰见真的不会骑马的人了吧?
我手把手教到他会。
赫连诛十分愤怒,一掌拍在树干上。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不会骑马?
柳宣的悟性还算不错,阮久只是带着他跑了两圈,便把缰绳交给他了。
「你自己试试。」
柳宣垂眸点头,阮久指导他慢慢地鬆开缰绳,见他胆子小,不敢动,便拍了一下马屁股:「驾!」
骏马撒开蹄子向前狂奔,柳宣惊呼一声,丢开缰绳,就抓住了阮久的手臂。
阮久接过缰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圈,勒马停住。
阮久怕他又要生气,忙道:「我没想到你这么怕,要不再来……」
柳宣自觉失态,猛地缩回手,却说了一句:「是我不好。」
「嗯?」
「我……」柳宣低头,却没有把话说完。
阮久转头看了一眼,朋友们都离得很远,应该是听不见他们说话的。
于是他拍拍柳宣的手,让他重新拿住缰绳:「这次是晏宁让我喊你过来的,我本来根本没有想起你,谁让你总是对我冷着脸?」
「是我不好。」
「他们马上就要走了,你再这样冷冷的,往后再有什么事情,我就不喊你了。你一个人在鏖兀皇宫里,也不会说鏖兀话,我也不记得你,你怎么办?」
柳宣沉默,阮久追问:「知道错了吗?」
柳宣点头:「知道了。」
阮久甩了甩马尾,有点儿霸道:「那你说一声『我错了』来听听。」
柳宣回头看他。
姓阮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错了。」柳宣声若蚊吶。
「不错。」阮久得意,他这个人很大度的,只要柳宣肯给他道歉,他以后就带着柳宣一块玩儿。
他嘉奖似的拍拍柳宣的肩,装得十分老成:「以后不许闹脾气了。」
柳宣继续点头:「嗯。」
「那再骑一会儿,我教人骑马可快……」
阮久刚要鬆开缰绳,策马向前,忽然又听见柳宣道:「宫宴。」
「什么?」阮久觉得好像是自己没听清楚。
「上次、给鏖兀选和亲公子的宫宴。」
「上次宫宴怎么了?」阮久回忆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知道,那是一个不太好的宫宴,否则家里不会打发我来,所以我想法子收买了一个太监,让他帮我把座位放到后面去,避开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