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最爱的王后。」赫连诛起身,默默地退出去了。
什么毛病?
阮久用笔头挠了挠自己的头,低头继续看书。
嗯,跳过那个没有意义的词,开始纠结下一个词。
阮久做功课做到大半夜,随便收拾收拾,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满脑子的鏖兀话,准备睡觉。
在临睡前,他还嘱咐乌兰:「从明天开始,不要跟我说汉话,跟我说鏖兀话。」
「是。」乌兰应了一声,收拾好他换下来的衣裳就要出去。
这时有人从门外推门进来,乌兰唤了一声「大王」,就出去了。
阮久趴在床上,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然后赫连诛在床边坐下,握住他的脚踝,用屈起的指节戳了一下他的脚心。
阮久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摆出防御姿态:「谁!」
然后被赫连诛拽着脚拖回来:「洗脚。」
阮久低头看去,床前放着一盆热水。
阮久疑惑:「我洗过澡了。」
赫连诛把他脚上挂着的袜子拽下来:「再洗一遍。」
奇奇怪怪的。
阮久看了他一眼,把脚收回来,自己脱袜子,把脚放进盆里。
「你想干什么?」
「王后让我自己找点事情做。我本来想给你做点吃的,但是我只会烧水,我就给你烧了点水。洗澡不够用,只能用来洗脚。」
「……」
阮久有些无奈,盆里的两隻脚往边上挪了挪,邀请他:「你要一起洗吗?」
赫连诛的眼睛一亮,很快他又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恢復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呀。」
嘴里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挨着阮久坐着,手脚麻利地脱了鞋袜。
木盆不太大,他刚把脚探进水里,就发现自己要踩到阮久的脚了。
「软啾,你踩我。」
阮久只能抬起脚,让他先下去。
赫连诚撑着头看他的脚:「软啾,你好白啊。」
阮久无奈:「是你太黑了。」
赫连诛一本正经:「草原上的人就是这样的,我算是很白的。」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閒话,阮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盘算要怎么跟赫连诛解释生孩子的事情。
等木盆里的水都变凉了,阮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抬起双脚,随手拽过巾子擦了擦,踢踏着鞋子出去喊人:「乌兰,把我带过来的那几个箱子搬过来!」
他记得,他要来鏖兀的时候,他爹他娘,还有他哥,都给他准备了很多的东西,吃的玩的都有,生怕他在鏖兀过得不习惯。
临走的前两天晚上,他娘忽然来跟他说悄悄话,告诉他,自己给他准备的其中一个箱子里,还有一个小箱子,里边是「有用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那种有用的东西。
阮久听到娘亲说起这个的时候,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坚决不肯露。之后娘亲还说了什么,阮久就没听见了。
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赫连诛就是鏖兀大王,阮久娘亲也就以为鏖兀大王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
她怕阮久被弄伤,给他准备了这些东西,告诉他,紧急时候可以拿出来看一看,救急。
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救的紧急时刻!
东西实在是太多,乌兰和格图鲁,还有十八和铜人翻了好一阵子,才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小匣子。
阮久抱着匣子,回到房里。赫连诛已经将洗脚水倒了,跪坐在榻上,乖乖巧巧地等他回来。
「我最爱的王后,你回来了,需要捏捏肩膀吗?」
「回来啦,不需要。」
阮久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抱着东西在他身边坐下。
有了这些东西,赫连诛肯定一看就懂。
赫连诛问:「软啾,这是什么?」
「我娘给我的,生孩子的东西。」阮久一顿,「不对,是能解释生孩子的东西。」
他打开匣子,先随便翻了翻。
只有几册画本,两三罐药膏,再没有其他的。
阮久随手拿起一本画本,又随手翻开一页——
然后啪的一下把画本给合上了。
他转头去看赫连诛,赫连诛大约是没看见什么,眼睛里还都是率直的求知慾和好奇心,阮久自己脸色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这个……假、假的……」
「给我看看。」赫连诛伸手要拿,阮久一扭身子就躲开了。
阮久弯着腰,把画本和匣子死死地护住:「你不能看。」
「为什么?」
「这书上说了,十六岁的才能看。」
赫连诛收回手:「那你看吧,看了再告诉我。」
「也不行,我现在也不想看。」
阮久眼疾手快地把画本收回匣子里,咔哒一声,把匣子锁上。
他转头:「赫连诛,我们来做个约定。」
「好啊。」
「我们……」阮久想了想,「十年之后再打开这个匣子,再认真探究一下,不能……生,到底是谁的问题。」
「十年?」
「噢,可能是有点太久了,那……」阮久再想了想,「九年。」
「九年?」
「八年,不能再少了。」
可赫连诛还是觉得太久了,皱着眉不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