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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阮久已经上了马车,正拿着帕子擦脚,见他来了,便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慢?」

赫连诛只是朝他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早早地回到行宫,阮久从父亲给自己留下的东西里翻出两个香囊,开始熏脚。

赫连诛捏着一朵雪莲花,拔下花瓣,丢到水里。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阮久还觉得自己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臭味。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都绕着草地走。

还没等他再想些其他的事情,赫连诛就挨过来了。

「软啾。」

「干嘛?」阮久捂住脸。

他虽然这样问,但他知道赫连诛想做什么。

「我今天问老师了……」

「什么?」阮久鬆开手,十分震惊,「你问他了?」

「是啊。」

「他哪能告诉你啊,他会骗你的。」阮久道,「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把你的头髮剃光就可以了。」

阮久:!!!

「他明显是为了报復我剃光他鬍子的事情,你不会连这个也信吧?」

「当然不会。」赫连诛抱住他,「软啾,这种事情是不是不能去问别人?」

「那当然了,你才反应过来。」

「谁都不能去问?」

「嗯。」阮久重重地点头,「你以后就不要再去问别人了。」

「好吧。」赫连诛显然有些失落,「那以后我自己想吧。」

「嗯。」阮久摸摸他的脑袋,那真是太好了,终于没有人要受这种事情的困扰了。

老将军解脱了,刘老先生也解脱了。

阮久很快就睡着了,但是赫连诛看起来忧心忡忡的,睁着眼睛,嘆着长气。

好难过,睡不着。

阮久一觉到天亮,就是做梦又梦见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他极其小心地在上面一步一步地走,生怕踩到什么不明物体。

就这样扫雷扫了一夜,惊险通关,阮久醒来。

赫连诛早已经起了,不在房里,阮久推开窗子,看了一眼。

赫连诛在外面打拳。

他从来没见过赫连诛打拳,觉得很有意思,就多看了两眼,直到乌兰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

「王后,先把衣裳穿上吧,早晨还有些冷。」

「好。」

等阮久穿好衣裳,再转头去看时,赫连诛已经不在院子里打拳了,问格图鲁,格图鲁说他出去跑圈了。

一直到早饭的时候,赫连诛才回来。

他一身的热汗,去冲了个澡,换了衣裳,才出来和阮久一起吃饭。

乌兰与格图鲁识趣地退下去,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阮久问他:「你怎么忽然开始锻炼了?出什么事了吗?」

赫连诛只道:「我本来就有这样的,没有别的原因。」

分明是欲盖弥彰。

但是阮久问不出来,也猜不中,还能作罢。

今天仍旧要去刘老先生那里念书,经过一夜,刘老先生重整旗鼓,非要把阮久留下来,一起教他。

「你已经是鏖兀王后了,怎么能不会鏖兀话?正好,老夫教你鏖兀话,教大王汉话,一起教了。」

阮久没办法,只能跟着学。

这回刘老先生再没给他任何问问题的时间,语速飞快,嘴都快磨秃噜皮了。

阮久插不上嘴,撑着头昏昏欲睡。

而刘老先生明知道阮久没听课,还是给阮久布置了功课,一视同仁,绝不开恩。

看着阮久使劲挠头,头髮簌簌地往下掉的模样,刘老先生摸着自己日渐稀疏的白髮,心中倍感畅快。

多年之后,他终于扳回一局。

刘老先生用昨天新准备好的戒尺敲了一下桌面:「自己写自己的啊,大王,你别给他抄,抄一篇重写两篇。」

我就喜欢看这「小魔鬼」掉头髮的样子。

好容易熬到午间休息,阮久还没放下笔,就听见一句「下午继续」。

整个啾都蔫了。

吃过午饭,有一阵子的休息时间,今日阮久没敢往草地上跑,就去了河边。

还拉着赫连诛一起去了。

平常这个时候,赫连诛应该留下温书的。

刘老先生对「坏学生」的影响力有了更加深切的体会。

阮久一开始还顾忌着等会儿要回去读书,只是脱了鞋袜,踩踩水。后来就越踩越往深处跑,整个人都浸在水里。

他划到岸边,让赫连诛也下来:「这里水浅,我教你游,下回就不用我下去救你了。」

他在水里架着赫连诛的手,教他划水。

可惜没多久,那个小书童就找来了,赫连诛还没学会。

阮久对赫连诛说了一句:「下回把开饭带来吧,开饭都会游,让它教你。」

结果赫连诛皱着眉头,难过极了。

「软啾……」

「啊?」阮久回头见他这副模样,连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开玩笑嘛,你别哭啊。」

赫连诛委屈巴巴地说:「软啾,都是我太笨了。听说有一些男子天生就不行,我可能就是这样的人,对不起。」

阮久好像有点明白了,这隻小狗早上起来打拳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软啾:这比我踩到牛屎还可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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